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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还是分外怀念女主人啊,以前这儿像个家,逢年过节不能回去的佣人都欢声笑语的欢聚一堂,可现在……这人只有冷冰冰的家具冷冰冰的墙冷冰冰的男主人。
顾寒州心里烦躁,被一个记不起脸的女人弄得心烦气躁。
他回到卧室,卧室里黑漆漆的没开灯。
不知为何,他竟然能抹黑熟练地来到床头,伸手摸了摸,总感觉墙上应该插着一个小夜灯。
对了,季悠然连小夜灯都搬走了。
隐隐中似乎记得……以前那个女人等自己的时候,都会在卧室里亮灯。
可现在……
啪——
灯打开了,屋内一片亮堂。
屋内的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看不到任何女人用的东西。
他来到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脸上毫无表情,只有一双深邃黝黑的眼还能够表达情绪。
眼中有怒火,也有……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
他牵动嘴角,想笑,可是却挤不出分毫表情。
脸部神经坏死,什么时候能好,谁也不知道。
许意暖……
一个把自己搞得乌烟瘴气的人,只有自己心有不满,可其余人都在哀悼难受。
为什么,独独自己忘了?
大脑的自我保护意识,她的死,到底带来多少痛,能让自己如此。
当初自己误以为二哥为自己身亡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痛苦到失忆,为什么许意暖可以?
他们明明在一起才短短四年,怎么比得上他和二哥二十年的兄弟情义?
“许意暖——”
他一手痛苦抱头,呐喊出她的名字,另一只手狠狠地砸向镜面。
哐当一声——
第1298章 渴望入梦
碎裂的镜片,割破了拳头,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镜面一下子分割出无数个自己,眼神痛苦。
该死的,他竟然对生命中如此重要不可缺少的女人,一点记忆都没有,甚至……脑海里无法凝聚出具体的轮廓。
他不知道她的眉眼如何,不知道她喜欢穿裙子还是裤子,不知道她扎辫子还是披头发,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不知道她高矮胖瘦,不知道……
一切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是许家的女儿,她叫许意暖,和季家瓜葛很深。
大致的背影还能详细记得,可是他们是如何遇见的,经历了什么。
明明无数人跟他诉说,也有那么多新闻报道可以查询,可……看过一遍后,脑海里一片空白,该记得的什么都记不住。
他以前到底如何深爱着这个女人,受到创伤后,竟然一刻也记不住。
甚至……
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的神经爆炸性的疼痛。
太疼了……
仿佛撕心裂肺的痛楚,所以……他禁令任何人说起她的名字。
只能拼命说服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人也死了,自己可以不必回头看。
可为什么,已经不去想不去念,还是胸口烦闷,甚至……他去见日京川绫子,心里竟然浓浓的愧疚,恨不得捅自己一刀。
他随意的处理伤口,包扎成一团。
他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还是想不起来,绞尽脑汁,脑袋空空如也。
他想,自己以前必定爱到极致,现在才会如此,不敢记起吧。
他清空自己所有的思绪,且不论自己现在是不是为了顾家,才刻意接近日京川绫子。
就当……就当是为了亡妻报仇吧,也许给她报了仇,自己这儿就好受了。
他受伤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心脏上方。
不知为何……
他觉得自己心思了,所以才会面瘫,不知道喜怒哀乐,甚至懒得伪装。
“呵,许意暖,你还真是强大,竟然能把我变成这样。”
“以前的我,为了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信了,你……的确有这么魔力,可是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为何爱上你。”
“连理由都想不起来,现在却疼成这样,该死的……你就不能……不走吗?”
他痛苦呢喃,身子蜷缩车一团,一天都在强撑着头痛。
夜幕降临,浑身的疲惫,他的呼吸都疼痛起来。
全身上下有无数个毛孔,感觉毛孔里都埋了一根针,动一下都疼得厉害。
呼吸、说话、大脑运转……
都疼!
疼到了头发丝,疼到了指甲盖,疼到了身上每一寸肌肤。
可他却悲伤地发现,他什么都不记得,悲伤的理由都说不上来,就是痛苦。
他越是想要抑制,可痛苦越是加剧。
他随着痛苦入眠,只有入眠才能梦到她。
他昏迷的这一周,每天都在和她重复见面,哪怕见不到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梦——
漫长,却也期待。
他期待自己少的可怜的睡眠时间。
“你来了……”
顾寒州听到熟悉的女声,在他昏迷期间,不断听到,早已熟悉。
他甚至能意识到,自己是清醒的还是入梦中。
他像是对着空气说话,可她的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孔不入。
“我为什么记不得你,却每天梦到你。”
“嗯?”她轻轻疑惑了一声,很少女的声音,清脆灵动,就像是一直会唱歌的百灵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