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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一脸不解,他又沉沉道,“盛棠,我们已经都放弃了。”
盛棠觉得他语气冷得吓人,不得不跟着收拾。被他拉着往外走的时候,盛棠突然问,“那苗艺怎么办?”
她还在炕上睡觉呢。
江执连头也没回,说了句,“她是苗家人,能走出去。”
话听着没错,但盛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在被他拉着快出木屋的时候,笼罩心头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她蓦地甩开他的手。
江执转头看她。
她后退了两步,脊梁骨阵阵发紧发凉,警觉开口,“你不是江执,你到底是谁?”
他没应声,反倒朝着她走过来,步子缓慢。
盛棠呼吸急促,连连后倒,“苗艺!”
他顿步,不再逼近了。
整个人湮在黑影里,那张脸也是模糊不清。盛棠愈发觉得恐慌,只觉得凉意刺激得汗毛战栗,她听见牙齿在上下打颤。
“是谁……谁在那!”
最后就是喊出来的,力量终于冲破喉咙,近乎歇斯底里的。
他不是江执,那江执哪去了?还有肖也……
这声喊完,回应她的只是万籁寂静,那人还站在黑影里,没出声,但也没离开。她很想冲上前看看这人究竟是谁,可又不敢。
冷汗在额头上渗出来,是恐惧感一阵阵的压过来。狠狠一掐胳膊,疼,不是幻觉?不是做梦?
眼前的男人不是江执,那在炕上躺着的,就一定是苗艺吗?
这么想着,冷汗瞬间爬到了脊梁骨。
就在这时,炕上有了动静。盛棠心头一紧,条件反射扭头看,是苗艺。就见她迅速地从睡袋里爬出来,很快,一声哨声在黑暗中响起。
……
再出去后,木屋外似乎比刚刚还要黑,如果按照这种天色来判断时间的话,应该是近黎明之前的时刻,换句话说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虽说没有明确时间,但估算一下,从天黑时找到木屋、简单拾掇再到生火吃饭,也差不多凌晨之后了。
想到这点时,江执脑子里闪过一道光线,但很迅速就没了,没抓住。
林子里又起了雾,有了前车之鉴,哪怕再着急,江执和肖也也都尽量前后脚,彼此不离得太远,在可视的范围内。
盛棠的一声过后就再没动静了。
周遭陷入死寂之中,肖也紧挨着江执,目光随着手电筒的光四周打量,面色严肃警觉的,“照刚才的声音判断,棠棠就该在附近,咱们不可能看不见她。”
江执没说话,跟着手电筒的光往前走,唇抿得紧紧的。肖也一把箍住他肩头,皱眉,“不对,这雾越来越大了,咱们刚才听到的有没有可能是幻觉?”
江执停住脚步,两道光束交织,落在光影里的雾气的确层层叠叠。他是紧张盛棠,她要是遇上危险他哪怕豁出命去也要保她周全。
但肖也的话没错,眼前不对劲。
他问肖也,“你有没有觉得周围空气很冷?”
肖也点头,“气温比刚才出来的时候低很多。”
江执想了想,冷不丁抬头往上看。肖也见状不明就里,也跟着抬头。头顶上是密密匝匝的林叶,周旁的树几乎都是能成精的粗,树冠都能遮天。
“怎么——”
肖也的话没等说完,只听哨声顿响,幽幽地穿过林雾,钻进江执和肖也的耳朵里。江执一怔,肖也也愣住了,紧跟着反应过来,“苗艺在木屋?咱们刚才在木屋没看见她。”
江执很快意识到什么,手电筒又照了四周。这么一照,两人就看清楚了,周围哪还有雾气?肖也倒吸一口气。
很快,江执又抬头朝上瞅。
这时就见叶缝间似有光线穿过,清清淡淡丝丝缕缕的,似游丝交织在丰茂的叶子里。肖也也看见了这幕,啊了一声,“快黎明了。”
黎明,暗与光的第一次较量、碰撞,黑与白的交融、替换。
“回木屋。”江执说着赶忙往回返。
……
木屋里,盛棠近乎无力地靠在炕边,苗艺坐在睡袋上,手压着心口位置。哨声之后,盛棠才发现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没了,难道刚刚真的是幻觉?怎么可能呢?
可炕上没了江执和肖也,他们的睡袋还在。
刚急着想出去找他们就被苗艺喊住了,有气无力地说,“现在外面什么样不清楚,但是他们肯定能听见哨声,你千万别出去,万一还有危险呢。”
“那他们也会有危险啊。”盛棠听了这话更急了。
“哎——”
盛棠往外跑的脚步猛地刹住,木屋门口进来两个人,正好打了个照面。她心一激灵,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瞪大双眼盯着眼前这俩人——
“你、你们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490章 清心寡欲保平安呐
从木屋出发时,森林里已经钻了晨光,虽然清淡得很,但也意味着天要亮了。
在经过离奇事件后,四人也失去了困意,重要的是在这种地方着实睡不踏实。江执提议及早启程,继续前行。其他三人无异议,东西一收,上路。
他们经历了一场最为诡异的幻觉,在木屋里竟看不见彼此,这照比在石窟里所经历的似乎还要真实。因此,在江执和肖也到底是真还是假的问题上,盛棠始终抱有迟疑。
就是那种上一秒想通了,下一秒又开始滋生疑窦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