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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车停在门口,江执手一伸,盛棠抓住他的手借着劲儿从板车上蹦下来,江执顺势搂住她的腰,攥紧她的手,挺凉的。
边给她捂手边说,“怎么也不戴个手套。”
“买了买了。”盛棠从棉袄兜里扯出来一图同款大花的东西。
江执定睛一看,差点过去。
大棉捂子,贼厚的那种,大拇指单独分开的那种,俩手套中间还连根毛线绳,能直接挂脖子上,不丢。
盛棠笑嘻嘻的,“戴到半道的时候太热了就摘了。”
能不热吗……
“我还给你买了一双呢!”话毕折身去板车上翻。
江执觉得太阳穴一鼓一鼓的,想跟她说不用了,但也不好意思拒绝她的热情。
就听盛棠笑得哈哈的,“被猪压得瓷实啊。”
老天。
江执真心觉得,现如今能有这么不修边幅的姑娘,着实是太少见了。
很快盛棠翻出了棉手套,跟她脖子上挂着的竟是同款不同色,也有大花,好在是暗花蓝底,中间……也带根绳。盛棠把手套往他脖子上一挂,“情侣款,不错吧,老暖和了!快试试!”
这语气……
江执忙道,“不着急试,我帮着搬货。”
……
小宝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冰糖葫芦,老板娘在旁唠叨,“想吃你爸就能做,非得吃外面买的,谁知道是不是好山楂,还有那糖,肯定不如你爸熬得干净……”
许是中国人最传统的教育方式,明明心疼得很,每次出门都不忘带上孩子最爱吃的东西,当着面就只剩叨叨了。
江执帮着搬完东西后,盛棠小声跟他笑说,“糖葫芦一直就在手里举着啊,怕放在车上跟其他东西窜味儿了,多冷的天呢。”
江执直起身,看着吃冰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宝,老板娘许是生怕他甜的吃多了咳嗽,又给他倒了杯温水,催促他喝水的时候语气也是大声豪气的。
可是,就是这么生活,就是这么充满烟火气。
旁人能轻易拥有的东西,他却没有。
小宝脸上的满足,何尝不是心理上的安全感,来自家庭,来自他的那对看似粗鲁却温情的爸妈。
也许只有这样的孩子才会坚信,丢了的东西一定能找回来。
他呢?
在江执很小的时候,他一度认为自己是多余的,好像母亲有赶不完的演出,母亲是属于大家的,属于观众的,她高高在上,万人瞩目,光环一路,直到她病了,他才觉得,原来他的母亲也有脆弱的时候。
母亲从不骂他,好像连大声呵斥他的时候都没有,不像是老板娘对小宝那样鸡飞狗跳。他的生活很安静,安静到能叫人忘了什么是日子。
在跟薛顾先生活的那段时期,他倒是没少挨骂。
薛顾先很严格,尤其是在壁画修复上,不允许出一点差错,哪怕在窟里的规矩,那都是要严苛遵守的。
唯独一次薛顾先像极了父亲时,是第一次见着他的时候。
薛顾先把他抱起来,举高,骑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见人就介绍,这是我儿子!
那一幕,好像是刻在江执的梦里。
每每得午夜梦回,他都能梦见薛顾先那张满脸骄傲的脸。
第299章 什么叫折腾一晚上
晚饭很丰盛,尤其是江执和盛棠他俩这桌。
老板娘给他们开了小灶,一是感谢江执帮着搬上搬下的,尤其是那大半头猪,老板这两天腰不好搬不了重东西,那猪就落在了江执身上;二是感谢盛棠,大半天的时间搭进来帮着在集市上忙活。
盛棠听了连连摆手,说没什么,她喜欢逛集市,觉得特别有意思。
老板娘说,小姑娘就是客气,这大冷天儿的谁爱往外跑啊,你就是心肠热。
……江执觉得,盛棠是真没跟老板娘客气,她纯粹是喜欢,就是觉得有意思。
江执还是扫码多付了钱,也没管老板娘怎么推辞,他是觉得两口子做生意不容易,现在物价又高,他没必要占这点便宜。老板娘见他刷了钱,连连不好意思的,末了问他还想吃点什么,让后厨马上做。
不吃还不行,而且这次不能再多付钱了,权当店里请客。
江执想了想,“来碗红糖水吧。”
老板娘一愣。
这两天江执又迷上了红糖水,倒是不麻烦盛棠给他做奶茶。原因是店里的红糖水冲的很能入口,甜又不齁人,温度还刚好。后来江执到后厨瞧见了他们用的红糖,是那种老式的红糖,很大一块,每次用的时候就敲下来一些,闻上去就挺甘甜。
老板娘把红糖水端上来的时候,盛棠抻头一瞧乐了。这老板娘仗义,许是觉得一碗红糖水怎么都不能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于是在红糖水里窝了个鸡蛋。
一共两碗,他俩一人一碗。
江执笑得无奈,这是月子餐?
快吃完的时候,江执才问起姜晋的事。
“熬鹰什么情况?”
熬鹰是江执今早给姜晋琢磨出来的外号,经过昨晚他是领教了姜晋的能熬。
盛棠听着这外号笑了半天,反倒问他,“那熬鹰今天是什么情况?哈哈,我一整天都在外面,是没看着好戏吗?”
见状,江执就明白是她出手整人没跑了。
叹了一声,把姜晋的情况一五一十跟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