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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转身就走。
白老师脸色一惊,快步上前拉住江执的胳膊,“别啊江教授,你哪能说走就走啊?”
江执眼底讥讽,“白老师,既然你跟程嘉卉熟,她也肯定跟你说过我的脾气。我这人,别人跟我好说好商量还有合作的余地,藏着掖着的,你当我日行一善?”
白老师当然听说过江执的性子,后脊梁早就急出冷汗了。
想当初她得知是宫里介绍的一位修复专家,她就打听过。岂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吓一跳,问及这人的性子,宫里老师支支吾吾说,不大好相处,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生怕是吓着她,宫里老师又赶忙解释但是专业性很强,你们汉墓壁画的事也只能交给他做,哦对了,程老师跟他很熟……
她转头又问了程嘉卉。
程嘉卉得知后叹了口气,跟你说实话吧,其实一开始他不想接的,后来是想进倦勤斋,这才被宫里的老师逮住帮忙。他的脾气是不大好,但是既然接了肯定就会负责到底,但有一点,事先该交代的事一定要交代明白,他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对方态度不诚。
现在……
看来就是折在态度不诚上了。
白老师扭头瞅了一眼姜晋,目光焦急的。
姜晋这边好不容易倒匀称了气,见状,急急开口,“江教授,等一下……”
……
“你那天站在盗洞旁边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但是我想,壁画是壁画,像是说山鬼活了这件事,肯定是幻觉,你来了给出修复方案,修好了就完事了……”
出了鉴定室,姜晋找了处方便说话的地方,跟江执交代了汉墓前阵子发生过的事,事情都闹到这步田地,一些事也没什么好遮着藏着的了。
江执闻言,语气冷淡,“完事?小七现在还躺在床上呢,眼瞎吗?”
姜晋忍了江执的态度,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先是道了歉,然后一声叹。从兜里掏出了烟盒,冲着江执示意了一下。
江执双手揣兜,没有碰烟的打算。
姜晋见状也不想自讨没趣,自己也不抽了,把烟盒又揣了回去。
接着说,“是有个盗墓贼,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真正盗墓的,就是本地的一混子,平时小打小闹的敢,违纪犯法没那个胆。在汉墓上打了个洞也是纯属意外,据他跟警方反映,说当时盗洞那个位置在闪光,他以为走了大运能挖着黄金,挖着挖着就弄了个洞出来,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什么,直接摔主墓室里了,给他还吓了一跳。”
“不想对外张扬,最开始是不想引来真正有贪念的人,后来是不能对外张扬了,因为那个盗墓贼出事了。”
挖洞的人姓刘,叫刘洋,因为名字的发音通“留洋”,所以熟识他的人都叫他“在外”,刘在外,这名儿也十分符合他一天到晚在外溜达不务正业的气质。
姜晋在挖洞这件事的交代上,说的其实跟旅馆老板娘没什么出入,也是挖了洞,惊动了警方,然后拎到局子里问话,回家又生了病,然后找人请了符住进旅馆,之后离开。
不同的是,老板娘没讲刘在外摔进墓室之后和离开旅馆之后的事。
“其实刘在外的病一直就没好,总说有人跟着他,大半夜睡着睡着就爬起来乱喊乱叫,说汉墓里有鬼。”
姜晋说话的同时,使劲裹了裹外套。今天不是艳阳天,阴沉沉的,稍微风起就是凉嗖嗖,跟江执的态度一样。
江执没觉出冷来,事实上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汉墓发生的事上了,风过时,姜晋在他对面站着直哆嗦,他视而不见,问姜晋——
“还有呢?”
姜晋也不打算瞒他,但着实太冷,就又把烟盒掏出来,点了支烟缓了寒凉。
“还有就是碰过壁画的人……”他吐了大口烟雾出来,垂眼皮,“都生病了,跟刘在外一样,神神叨叨的,说能看见东西。”
说到这儿,姜晋一脸愧疚,“那天我已经提醒你们了,碰不得,但你们还是碰了。”
江执没反驳。
当时他碰完了之后,盛棠的确也偷偷摸了一下,许是出于好奇,她以为没人看见,他倒是看在眼里,也纵着她去了。
“不对啊。”姜晋反应过来,皱眉问他,“你也碰了,怎么没事儿?”
江执阴沉沉看了他一眼。
姜晋是怕了他这种眼神的,赶忙解释,“我没咒你的意思,就是很好奇。”
“所以,刘在外也碰过壁画?”江执没给他解惑答疑,再问姜晋,“就是那幅山鬼图?”
姜晋一点头,“对,我们队里两人,加上刘在外,他们三个我都确认过,碰的就是山鬼。”
江执盯着他,冷冷的,“所以,你藏着这件事不说,是想拿我家小七做实验,还是心存侥幸呢?”
姜晋抿了抿嘴,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的。
……两者都有吧。
但他能感觉江执一直在压着火呢,这话哪敢照实了说?到现在他脖子还火辣辣的疼。
吞咽了一口烟,他婉转表达意思,“我就是觉得这种事挺可笑的,一定有什么原因,文明社会,鬼啊神啊的怎么可能?江教授你信吗?”
本来想博个共同话题,岂料江执淡淡地说,“我信。”
“啊?”
江执目光跟脸色一样淡漠,“我有个朋友曾经跟我说,壁画有灵,他还专门写过一篇关于壁灵的文章。当然,不适合姜老师你这种心思弯弯绕绕的人来看,我那位朋友,很单纯,也很有……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