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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刘老师同江执讲话的时候,肖也都在旁边捏把汗,生怕他那个脾气又上来再把人家老爷子给怼了,好在江执挺留情面,许是人饱了心情也不错,刘老师说什么他倒是能迎合两句。
后来肖也实在是受不了一颗悬着的心,还是主动把话题接过来,陪聊。
盛棠这边吃得不是心思,本来也不饿,巴巴地等着江执把第二碗饭吃完,清清嗓子,主动往前凑……
最开始她没坐他旁边。
临全员上桌前,盛棠特意选了个离主位远的,想着人家刘老师肯定坐主位,然后也肯定拉着江执和肖也旁边坐吧,果不然,刘老师落座后,江执和肖也就成了哼哈二将。
但江执下水之前还拽了她一把,朝着身边的空位示意了一下,“棠小七。”
原本沈瑶要坐他旁边的,闻言挺不情愿换位置了。
搁平时,盛棠肯定就跟条鲶鱼似的想法儿溜了,但今天则不同,她抱着盘子揣着筷子笑得跟只老鼠似的,“好的好的。”
这么痛快?
江执暗笑,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盛棠凑过来的时候,他没吱声,抬筷子去夹炸灌肠。盛棠何许人也,那可是比玉玲珑还玲珑的小妖精,赶紧拿起公筷献殷勤夹了块炸灌肠放到他盘里。
江执故意没看她,见状,夹了盘子里的,咬了一口。
嗯……
说不上来什么味道,是肠吗?吃着又不像,还一点滋味都没有。
盛棠双脚踩着椅蹬,两手交叉抱在胸前,蜷得跟鹌鹑似的,两眼亮闪闪,嘻嘻建议,“老北京炸灌肠得沾蒜汁才好吃呢。”
江执早就看见那盘子旁边放一小碟,刚开始没关注里头装着什么,经盛棠一提醒他才明白,夹着灌肠伸过去沾了点,想吃,但实在吃不进嘴。
“你不爱吃蒜啊?”
江执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爱吃蒜很奇怪吗?他葱姜蒜都不爱吃……等等,她这么兴奋干什么?尤其是眼神,怎么突然觉着邪恶了呢?
“你尝尝,说不定就爱上这口了呢?”盛棠撺掇他。
江执不是不想尝试,只是这盛棠太热情了,热情到让他怀疑人生……想了想,放下了,改吃别的。盛棠见状还有点小失望,她不过就是想让他尝尝老北京的风味而已。
“那个……”她又给他加了块小豆凉糕,这个他肯定爱吃,甜的。
江执这次领情了,咬了一口凉糕,“嗯?”
盛棠歪脸看着他,笑得可天真烂漫了,小声问,“咱们都去看夜宴图和幻戏图了,肯定也会去看通景画对吧?”
早就知道这丫头心里藏不住事,果然。
江执眼也没抬,手一伸,“水。”
盛棠马上端杯奉上。
正在跟刘老师交谈的肖也往这边看了一眼,干嘛呢?还是江顽固又在欺负小皮糖呢?
江执这边悠哉,也没理会沈瑶和小悠投过来的眼神,大大方方接过水杯,喝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喝完后,杯子往旁边一放,终于开了尊口,“对。”
盛棠有一瞬是愣住的,原以为他没这么痛快,不成想就允了她了?
幸福就这么突然而至了?
天爷呀,开眼了。
“谢师父。”美好的心情总得行动表示,盛棠紧跟着就把他面前的盘子给填满了。
江执看着她这殷勤劲就想笑,“当初是谁心不甘情不愿,非得威逼利诱才跟着来北京的?”
“哎,哪能用威逼利诱来形容师父呢?师父那叫谆谆教导和苦口婆心,弟子愚钝,这不才品出师父的良苦用心嘛。”
“现在觉出我好了?”
盛棠一副无辜神情,“您老人家一直都好啊,可好可好了。”
江执笑了,“行啊棠小七,回头我给你找个川剧的老师,你拜拜师。”
呃?
盛棠……
“你有变脸天赋啊,估计都不用怎么学就能成才。用着我了选哪师父前师父后的,用不着我了一口一个江执叫着,还想法设法迫害我的胃,棠小七,你分裂了几个人格?”
盛棠咬了咬筷子,眼皮一耷,细声细语,“我也没……怎么迫害你吧。”
江执稍稍压脸过来,“什么?”
“我是说我得好好感谢师父啊。”
江执凝着她,嘴角弯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行啊,你怎么谢我?”
盛棠偏头瞅他,一下子像是瞅进了他眼睛深处,邃黑幽深又藏了光,隐隐的让人着迷。她觉得嘴巴有点干,马上道,“夜宵和奶茶随时给师父供着。”
江执听着“供着”这俩字儿着实不对劲……
盛棠见他挑眉,生怕又被他挑理,赶忙补充,“师父是什么身份的人?哪能用外卖来折辱您的胃呢?我亲自做,放心,我绝对会按照您老的口味来。”
江执心里发笑,说的就好像她知道他身份似的。
不过……
他眼里沾笑,“小嘴挺甜。”
嵌竹丝挂檐,镶玉透绣扇,这话说得就是乾隆用来听曲儿消遣之地的倦勤斋。
穿过乾隆花园,在故宫的东北部,东西共9间房,内部以竹和金玉镶嵌,直射其中如在江南。
倦勤斋极少对外开放,关闭了60年,之后在2008年初冬首次对外开放。
江执他们几个这次来,又面临着倦勤斋的修葺,这是工艺水平极高的九间房,其修复工艺也具备极高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