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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白他娘老了,儿子郁白又一身反骨,郁震柯给予郁白的只有必要的地位,感情上的倾注很少——不见了就烦已经是努力后的结果了。
相反的,林未他娘却很受宠,连带着郁老头看她这儿子林未都顺眼了。
——可惜再顺眼也没用,林未他没遗传到郁震柯的头脑,各方面可以说是被大儿子郁白全方面碾压。继承人这种大事,马虎不得,林未资质远远比不上郁白,不在考虑范围,不服也只能憋着。
所以说,有时候,佐料也只是佐料罢了,再好吃也没办法替代正餐。
与此同时,林未却又是私生子中最受宠的一个。
只有他,和郁白有过交集。
他们这些人在外养小姑娘都是有规矩的:
第一,外面的那些女人以及生的私生子,一律不准和正妻以及郁白见面。
第二,不能随父亲的姓氏,只能算“外家的人”,不纳入族谱的。
可林未却是个例外,他妈三番四次地带着林未跟郁白“偶遇”,郁震柯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的了。
约莫是觉得这娘俩闹不出太大的动静。
这回,林紫茵直接带着儿子转学了,让两人同班,郁震柯居然也默许了。
“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梁越问。
林未一低头,他的脖颈上就有一块巨大的淤青。可怕极了。
“我妈打的。”林未笑了笑,漫不经心的。
“你妈打你做什么?”
“因为我不如我哥。”
林未说着,掀起眼皮,看了眼郁白。
“我妈经常发疯,好的时候很好,疯起来能要人命。她拿那么长的棍子往我身上打,小时候还经常把我从很高的地方往下丢,拿脚踩我的脑袋,每天都在说,看看你哥,再看看你。她说,恨不得掐死我。”
他说的风轻云淡,但听者有心。
不少人一脸同情地悄悄打量这个转学生,问:“你哥是谁啊?”
问完悄悄去看郁白。
“不能说的。”林未摇摇头,有些悲戚似的垂下眼睛,说:“这些和我哥也没关系。是我自己比不上别人,活该。”
梁越不太相信,忍不住伸手过去,把他的校服领子一揪,顺着脖颈往下看,少年人后背很单薄,只见他身上青青紫紫的,全是淤青。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母亲吗?
太吓人了吧。
“你也太惨了点。”
不少人唏嘘地摇摇头,登时对这转学生充满了同情心。
林未没说话,反而转头看了一眼郁白,那一瞬,他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蛇一样阴冷冷的。
“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低笑,心里想着:
既然他活得这么不痛快,不如再多拉一个人下地狱吧。
哥。
江奕慢慢被说话声惊醒,眨眨眼,坐起身,刚刚醒,白皙的侧脸颊上有点热。
林未看着他,对他饶有兴趣地笑了一下:“你叫江奕?”
江奕“嗯”了一声,看着他,有点莫名其妙。
郁白低下单薄的眼皮,手上的笔漫不经心地在骨节处转了几圈。
“下节课是什么?”江奕揉揉眼睛。
“数学。”林未说。
“谢谢。”江奕转过身,拿出一本书,放在桌子上。
等林未转过身,江奕才轻声在郁白耳边问:“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猜?”郁白说。
“你们有点像,”江奕观察了一下,又颇为诚恳地说:“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一点。”
郁白一怔,清凉的眸子对上他,似是有他读不懂的情绪闪过。
“为什么?”郁白说。
“......”
江奕差点咬到舌头,他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片刻后,他又缓了过来,伸手,搭上郁白的肩。
郁白看着他,放下笔,靠在座位上,很安静,似是有很浅淡的期待从漆黑的眼珠子上掠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奕。
江奕笑了下。
他见他这模样无端觉得可爱,就顺手在他食指上点了一下,慢悠悠地说:“因为你的手好看。”
郁白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放下笔。
下一秒,他蹙眉,食指碰了下江奕的耳垂,漂亮修长的手指在那儿捏了一下,不轻不重的,他低声说:“耳垂很红。怎么了?”
江奕猛地站起身。
那绯色的晕登时弥漫了整个白皙的脖颈儿,一路往下。
“不要乱碰。”
江奕说。
说完,他又坐下身,缓了缓,侧脸很平静,却暗自心惊。
方才那一下,他整个人都不对了。
·
用不了多久就要迎来第一次月考。
高三一年来的考试非常多,从各种模拟考到月考再到几校联考,考完之后再排名算分算成绩,估摸可以读的学校。
“下周咱们有一次月考,”老师站在讲台上,调整了一下腰上的麦,说:“题目偏难,我提前交代了,同学们回去了注意复习的重难点。”
这个消息一公布,江奕立马精神了。
很好,机会来了。
他看了一下桌子的右上角贴的便利贴,上面写着:下一次考试,我要超过郁白!
他心想,这个愿望其实还是蛮让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