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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理直气壮,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贺清思笔直的身躯微微倾斜向谢如琢,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她,又亮又专注,只听他认真道:“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被你了解的机会,能给吗?”
他的气息一下子靠得特别近,谢如琢有些紧张的攥紧了手指,结巴道:“了解、了解什么?”
“了解一下以前的贺清思还有他生活的地方......你总不肯来,那我只能另辟蹊径了。”
谢如琢觉得他在胡搅蛮缠,有些抓狂:“我没有不肯来。”
贺清思像是松了一口气,一下子愉悦起来,笑望着她道:“那就好,反正来日方长。”
谢如琢:?
好什么?
她怎么有种,自己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第70章 既然你不傻为什么这么喜……
西南候府同谢如琢想得不太一样, 原本以为贺家这种名震一方的簪缨世族,府邸该是十分奢华气派、然后养着成群的奴仆,主子出门的时候前呼后拥才与它的地位相匹配。
可事实上, 自打进了这府门,她只见过一个忠叔, 两个丫鬟, 偌大的府邸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儿, 总觉得过分寂寥了些。
谢如琢这天夜里没睡踏实,晨阳初升的时候就醒了,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继续补眠, 余光扫过青色帐顶那绣得繁复又精致的睡莲,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在西南候府。
海贝听见动静,上前拉开帐子,精神奕奕的出现在了谢如琢眼前,瞧着帐子里的人精神有些萎靡,大吃一惊:“姑娘昨夜没睡好吗?”
谢如琢想到昨天夜里那么些人说话都没把她吵醒,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真不容易,终于惦记起我来了。”
海贝有些不好意思,见她困顿不已, 正想劝着再睡会儿,不妨外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紧接着有脚步声往里头走。
谢如琢身上只穿着中衣,听见动静示意海贝出去看看, 自己立马缩回了床帐里。
然而海贝刚转过身, 迎面便走来了两位貌美的姑娘,一人手里端着盆清水,另一人手里端着一整套洗漱用具, 那些用具极其讲究,都是上好的玉石做的,玲珑剔透。
这两人正是昨天晚上的蒲绿和棋虹,三人没碰过面,但是海贝也是当过大家丫鬟的,一眼便能看出她们的身份。
眼下谢如琢还没更衣,海贝知道她一惯的脾气,不喜欢有人侵入太私密的地方,便同两人道:“劳烦姑娘把东西先放这儿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说着便要去接,谁知那两人却纹丝不动,面上笑盈盈的同海贝道:“还是我们来吧,我们都是做惯了的,再说这些子物件儿都太过精细,价值不匪,若是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蒲绿和棋虹两个虽是下人,但是这府里主子少,她们见天儿的养着,倒是养得一身细皮嫩肉,行走间也有些小家碧玉的气质。
海贝是常年奔走在后厨,自然是比不过她们精细,看着自己略显粗糙的手,默默的往旁边站开了。
原本谢如琢以为来人是贺清思,才躲了进去,这会儿听着外头的话,只觉贺清思挑选下人的眼光真的很差劲儿。
她撩开帐子,走到棋虹跟前,就着她的手洗了脸。蒲绿见谢如琢一点儿也没有要维护她身边这个丫头的意思,心里更加得意了些。
待谢如琢拿起托盘里的那些玉器细细观赏时,越发觉得谢如琢当真是如同张巴佬一般,没见过什么世面。
她正要开口告诉她这些东西的用法,却见谢如琢望了她一眼,嘴角一勾,手一松,东西应声而落,掉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屋内四人皆是一惊,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谢如琢这是发脾气了。
蒲绿连忙跪了下来,正好跪在那片碎玉上:“姑娘不喜欢奴婢直说就是了,何苦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谢如琢闲闲得擦了擦手,不以为意道:“看来你不傻嘛,还知道我不喜欢你。既然你不傻为什么这么喜欢把别人当傻子呢?”
蒲绿顿时恼羞成怒,脸色涨得通红,正要说话,却被谢如琢利落止住了话头:“本来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但谁让你一大早来寻晦气,贺清思不会管教人,我也不介意帮他一下。”
此时蒲绿膝下的碎玉里已经渐渐沁出了红色,棋虹吓坏了,赶忙去扶她,边扶边怒气冲冲的瞪视谢如琢:“谢姑娘也太把自己当主子了,三公子从来都没责骂过我们一句的。”
真是想不通怎么有如此蛮横无理的女人。
谢如琢慢悠悠的穿衣裳,低头瞥见那抹红色,无辜冲棋虹摊手,不解道:“又不是我让她跪的,你瞪我做什么。”
棋虹把蒲绿拉了出来,愤愤道:“我们去找忠叔评理。”
她们的理有没有评成谢如琢不知道,因为谢如琢带着海贝出府了。
海贝很担心:“姑娘,我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坐实了我们是欺负人的那方了?”
谢如琢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本来就在欺负她啊,若是以后她还在我面前演绿茶,我见她一次欺负一次。”
“绿茶?”
谢如琢一窒,不知道怎么解释,摆摆手道:“就是蒲绿那样儿的。”
好在海贝求知欲也不是特别旺盛,谢如琢说什么她就信了,眼下街上全都是不认识的,她也终于能放心的说话了:“总觉得那两个婢女对咱们有敌意,真是奇了怪了,咱们是又没惹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