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辉发现那人的眸子沉得很深，看不清情绪：“我不想再和你废话，依馨是我要保护的人，我不想再因为你这个事务所让她再次遭到伤害，你听懂了么？”
    洛梓叙心里一紧，想起她在黑暗中无措的样子，沉声道：“她怎么了？”
    夏辉没打算解释：“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不需要知道，但是如果她再被伤害一次，我一定会让她离这个事务所远远的。”
    说罢起身离去，留下洛梓叙阴冷的面孔。
    你不告诉我，我也有本事自己查到。
    简清开车带夏依馨去了涂卡奇的那间公寓，远远望去就看到门是敞开的，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进进出出，手里扛着东西。
    简清停了车上去拦了个人：“请问你们在干什么？”
    被拦的男人看上去有些傻气，相貌不出众，一副穷苦人民的样子，他低着头，有些结巴道：“我来搬……搬东西。”
    夏依馨看简清高出他一个头，一副充满压迫的样子，显得那个男人分外可怜，心里一动就过去隔开了两人。
    夏依馨示意简清去里面看看，自己则是笑笑看着男人：“你别怕，我们没有恶意，就是问问。”
    简清走了之后这人似乎也没有那么畏惧了，但是眼神飘忽，还是不敢直视夏依馨的眼睛，说话却显然没有之前那么结巴：“我来帮忙……帮涂老师搬画具……”
    这人都还在牢里，竟然还有人来这里帮他买画具，想想必定出自兰可欣之手。
    夏依馨不禁有些不解。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这么自愿地付出呢？
    对方看上去一副无知的样子，看上去还有些智商发育不全，夏依馨也没有了审问的心思，本想转头去找简清，却不知什么力量驱使她又问了一句：“你认识赵芊芊吗？”
    “嘭”的一声响，男人手里的木箱子掉在大理石板上，夏依馨被吓得不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简清匆匆忙忙赶出来：“怎么了？”
    夏依馨抚着胸口缓了缓，看简清出来了，自己也起身拍拍灰，审视的目光打量面前的男人。
    这人在自己提起赵芊芊的时候居然这么大的反应，一定有鬼，可是他手忙脚乱去捡地上散落的颜料，低头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
    夏依馨皱眉还想说什么，简清却抓住了她的手。
    对上那双冷静的眸子，夏依馨闭了嘴。
    两人又转悠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收获，就离开了。
    刚刚摔了东西的男人包里的手里亮了，他拿出手机，微信上有一条信息来自“芊芊”。
    他露出了痴迷的笑容。
    门前的水仙花在风中摇曳。
    “你怎么拦着我？”夏依馨有些不解，“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简清看着面前的马路：“他看上去就不是会用脑子的人，若是他有嫌疑的话，幕后必定有一个指挥者，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夏依馨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点头没出声。
    回去的时候，夏依馨透过玻璃看到办公室里像一尊佛一样的洛梓叙。
    不，还不能说是佛。
    好歹佛的脸不会那么黑。
    洛梓叙仿佛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抬头与她目光相撞，伸手示意她进去。
    简清则是去了实验室把林晓哲挖出来：“你怎么成天呆在里面？”
    “我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啊……”林晓哲完全不觉得自己要向“万年死宅”进军，顶着惨白的脸看着简清。
    简清被他营养不良的惨白的脸震到，从自己包里拿出一袋小甜饼：“吃点吧，别英年早逝了……”
    “……”林晓哲还没绽放的笑容僵在脸上。
    简清拍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拿出一缕棕色的毛……
    “这啥？”林晓哲啃着饼干问。
    简清递给他，道：“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动物的毛。”
    林晓哲的速度很快，二十分钟后，他戴着手套出来了：“这是一种野生的老鼠的毛发，你从哪里搞来的？”
    简清皱眉，问：“这种老鼠很大？”
    “嗯……比一般老鼠大得多……”林晓哲说到一半顿住，突然想到什么，“当时坛子里发现的两具尸体骨头处都有动物撕咬的痕迹，不会是这种动物吧？”
    按照体型和凶猛程度，的确很有可能。
    简清点点头，打算去找洛梓叙，进门就看见夏依馨歪在椅子上，闭着眼嘴里念着什么东西。
    洛梓叙看着她。
    画风十分诡异。
    “你们……”简清觉得自己嗓子发干。
    夏依馨听到简清的声音立刻睁眼，调整好自己的坐姿，道：“阿清有什么事吗？”
    十分冷静。
    洛梓叙本来有些不爽的心情，在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突然变得好了许多。
    不过刚刚他提到她在自己屋子里住的时候曾经闭眼碎碎念，这人却坚决不承认自己在梦游，还闭着眼开始演起来，真是让他苦笑不得。
    简清定定神：“我找到了莫菲和胡月的尸体形成原因，你们还有事吗？”
    “没、没有了……”夏依馨巴不得他赶紧来。
    洛梓叙不知又抽什么风了。
    简清把自己的发现大致说了一下，夏依馨星星眼：“阿清你真厉害啊！——”
    洛梓叙闻言皱皱眉，一是不爽这称呼，二是不爽这态度。
    为什么叫自己的时候就是连名带姓，对着自己不是装傻就是一本正经。
    什么时候她也会对自己有着百分百的信任？
    洛梓叙脑子不知拐到哪里去了。
    其实他还是真错怪了夏依馨。
    每个人对待不同的人方式都不一样，洛梓叙早就得到了她的信任，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夏依馨不愿意与他太过亲近。
    简清笑笑：“我们要不要再去查查这个毛笔的厂家？”
    夏依馨没有异议，拉着他就走了。
    洛梓叙没再跟去，今天夏辉的一席话，让他觉得什么东西快要丢失了。
    “诶，洛哥你去哪？”安霖靠着墙喝茶，看洛梓叙大步流星走出去，周身黑气，拿着杯子的手一抖。
    洛梓叙没搭理他，径自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