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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林四丫渐渐地恢复,尽管还不能动弹,但后背的伤已经慢慢结痂,不再往下淌血了。
林达延能把林四丫打得只剩一口气,却无力阻止十里八乡疯传她是天煞孤星命的消息。林陈氏再去找王婆,只吃了一个闭门羹。如林四丫所愿,现在没人敢来林家提亲。林达延和林陈氏想用她换二百两聘礼的算盘彻底落空。
林家卖女求财以供儿子读书的事情也成为了十里八乡闲谈时的笑柄。甚至有些胆大的敢当面调侃林达延:“林老汉,现在四丫嫁不出去,贵荣贵昌不就没钱下场应考了。你打算咋办?要不你去找林秀才借一笔?哈哈哈哈。”
村中人人皆知,林达延和他大哥林秀才不和。当年林奶奶拼了命地支持林达延读书科考,林达延没考上,他大哥却半工半读考上了。说这话的人简直是在往他心里戳刀子。
林达延见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乡里乡亲的,害怕动起手来惹了众怒,只好生生地咽下这口气。气憋多了没地方撒,只能躲在家里借酒浇愁。
堂屋里,林达延抱着酒坛子醉眼朦胧地看着来人。
来人拱拱手,似在叹气:“半月不见,林兄怎如此颓废不振?”
林达延晕乎乎的脑子反应了片刻,才回想起来:“是陈老弟啊,坐。”
陈大将礼物放下,坐在林达延的旁边。
林陈氏给林达延递了条湿冷的毛巾。
林达延擦完脸,清醒很多:“陈老弟有所不知,家里生出个反骨仔,搞得鸡飞狗跳。本来有陈老弟的帮忙,愚兄凑一点钱,贵荣就能去上县学。现在?唉……不说也罢。”
陈大:“林兄的事情小弟也有所耳闻,不知林兄打算如何处理那反骨仔?”
林达延:“让我打了一顿,现躺屋里自生自灭呢。活下来就给她一口饭吃,活不下来就是她的命。”
陈大言语中存了试探:“其实小弟有个办法,能解决贵荣上县学没钱的窘境。不过怕林兄舍不得那丫头。”
林达延冷笑一声:“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说。”
陈大:“小弟这些年走南闯北认识不少商人。许多商人好渔色,甚至专门建了私院,收集各种美人享用。这丫头颜色难得,年幼天真却不失风情,林兄若不介意,小弟可以从中帮忙牵线,将她送与外地不知情的商人做妾,商人得了这么个尤物,银钱上必不会吝啬。”
若是放在以前,林达延肯定不会答应。如今脸都丢尽了,他还在乎什么?当即握住陈大的手:“陈老弟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替愚兄解决麻烦。来,愚兄敬你一杯!”
与堂屋仅一墙之隔的林四丫睁开了眼睛。
她一点动静没有地起身,慢慢走到大竖柜旁边,从里面翻出一件旧衣裳。这件衣裳还没有改过,非常大。她又拿了针线和剪子,抱着这些东西重新趴回床上。
林四丫将枕头垫在肚子底下,两肘支起上半身,手臂微动艰难地穿针引线。只要把衣裳前面的开襟缝在一起,用细密的针脚给它的下摆和两只胳膊封口,一个长长的,用袖子制成绑带的直筒包袱就出现了。
每缝一截,林四丫就趴下去,脑袋枕在那个未完成的包袱上闭眼歇息。等有力气了,她再把自己的上半身支楞起来。
因为林达延的吩咐,白天没有人来看她。林四丫缝一会儿,歇一会儿,终于在天黑之前,缝完了包袱。
林四丫把包袱铺开,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她看着包袱上头的敞口,心里盘算:还差系紧敞口的绳子。林四丫想了一会儿,在床脚堆着的草绿色破布里摸出一条带血的腰带。
她露出淡淡的笑。
还好,坏的不多,缝缝还能用。
林四丫把腰带断裂处缝好,搓成一股粗布条,然后沿着包袱的敞口处一点点地缝上去,在边缘留下两截。她握着两截布条交叉一系,再围着缩紧的敞口绕两个圈打成结。这就成了个简单但完整结实的包袱。
林四丫把针线收拾好放回大竖柜,包袱塞进床边交叠的被絮里。
忙完一切,林大嫂就悄悄来了。她摸到她背上湿漉漉的血,顿时皱眉:“怎么伤口又裂开了?”
林四丫没吭声,假作不知。
好在林大嫂也没怎么追究,以为是伤口太多太深导致的。她涂完药,低声告诉林四丫:“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公爹让婆婆明天去请个大夫回来,给你看伤。他到底狠不下心,气过了,还是会念着你的。”
林四丫还是不说话。
林大嫂知道她心里有气,叹道:“真是个倔丫头。”
她说完话起身要走,忽然听到四丫清脆的声音:“大嫂,谢谢你照顾我。”林大嫂回首一笑,“都是亲人,不必说谢。更何况,我也帮不了你太多。当日公爹打你,除了婆婆,我们都不敢拦。四丫,是我们对不起你……”
林大嫂关上门走了。
林四丫慢慢地坐起来,从被絮里掏出刚刚做好的包袱。
不能再耽搁了,她今天晚上就得走。明天大夫来,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