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玉菲咬着嘴唇跺跺脚，鞭子在空中打个脆响，闷闷不乐道：“小骚蹄子和傲娇的假书生，你们两个谈话居然避开我！哼！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就是一对儿狗男女！”
    “闲着没事，找姐妹们聊聊天，八卦一下！”脸色由阴转晴，她望望那个灰黑房子，唱着莫名的小曲离开。
    乔玄和叶芊芸早已沉浸在覆灭五道观的商讨中，前者把精钢铸造的大门遮掩到入口，后者点起昏暗的油灯，摊开图纸，拿起毛笔随手乱画两下。
    “你在搞什么？为什么不打开窗帘，让外面的阳光透射进来？”
    “我们是在商量阴谋诡计，都是些无法光明正大的事情。只有搞个奇特的环境，断绝五道观根基才有气氛啊！”
    “你！”
    “反正我喜欢这样，否则别想我告诉你计划，更别想我邀请四方阁的符师！”
    “你怎么知道？”
    “嘿嘿！清流山的松树皮做符纸，符师阶段就能炼制木生符，炼符天赋冠绝轻罗国。符脉易中府是道脉扩张的坚定支持者，你肯定是打算釜底抽薪，在符箓源头争夺份额，而且还抢夺后期制作的利润！”
    “哦，我想想！我想想！你曾在半妖中开设文武学习班，武技学习采用分解动作，连那帮大字识不了几个的蠢家伙都能在一个月掌握一套武技，这个办法确实简单有效！”
    “莫非符箓也能拆解，分成不同的职守？书院符徒数量堪称五大门派之首，你欠缺的是顶级符师，来完成最后的串联吧？这种方法闻所未闻，我一定要好好观摩！”
    少女根本没给乔玄反应的机会，自顾自地推导一番，几乎完全猜透心思。
    “还真是明珠投暗！书院早该委托重任给叶芊芸，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被动挨打局面！”乔玄暗自感慨，同时心头又升起快意：“呵呵！你天资再妖孽，我有小册子在手，还是能抢先一步！”
    东桥镇家中的小册子，不知从何而来，儿时好像突然就出现在眼前，里面不仅讲述了开设文武学习班的步骤，还有一种“分工协作”、以量取胜的办法。这种办法崇尚减少工艺的复杂程度，从而压缩时间，提高产量，以成本为王，正是他现在抢占五道观市场的最佳策略。
    符箓是一张张结构组合而成，只要大家步调一致，完全可以每人单画一种结构。这样熟能生巧，制作速度大幅度提高，最后串联的那步由顶级符师把控完成，就能得到和单独制作相差无几的符箓。
    “哼！即使你在符箓生意上压倒符脉，又能怎样？五道观最多换取的资源减少，并不能造成致命危机。他们有药脉、阵脉支撑，几乎能够自给自足，短时间可能会惊慌失措，但最终有聚星境出面，书院照样会一败涂地！”
    少女果然是书册上提到的“研究狂人”和“战略家”，一番话说得乔玄目瞪口呆，好像遭到冷水泼头，顿时浑身冰凉。是啊！涉及门派存亡，药脉、道脉岂能坐视不理，阵脉和疯脉也可能转换立场，书院拿什么和团结一致的五道观抗衡！
    “嘿嘿！我有办法！”
    叶芊芸洋洋得意，脸上就差写着‘求我’两个字，两只莹白小腿在座椅下晃来晃去，显得分外悠闲。
    “啾啾，啾啾！”
    小狐狸哪里敢去睡，眼珠盯着这个长着七窍玲珑心的女子，眼神连眨都不眨。此刻见少女又在勾引坏男人，毛发直愣愣竖起，作势欲扑，务必要捍卫所有权。
    叶芊芸脸色突变，垂头丧气道：“算了！怕了你们这对儿狗男女了！连个玩笑都开不起，你以为他还真是个宝贝啊！只是比普通人稍稍优秀那么一点点罢了！”
    她突然坐直身躯，目光炯炯道：“为什么我没有帮书院出头？就是因为落千秋那个迂腐的家伙，顾忌什么生灵涂炭，还怕影响庆雷两州稳定，最终导致轻罗国内乱！别人都快骑到你脖子上拉屎拉尿了，你还忧国忧民个屁啊！”
    见乔玄讶然失声的样子，叶芊芸扑哧一笑，抛了个媚眼，道：“其实我内心很斯文的，言语无法掩盖我内心优秀的素养，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遭那道青涩媚眼震撼，乔玄莫名点点头，心头一阵汗颜。做这个动作前，能否把脸上的黑灰去掉，早上吃的饭菜幸亏消化了，否则吐得满地都是。原来妖精并非妖怪，人也能如此百变，叶浩天老爷子，你知道你家孙女的真实面目吗？
    “哈哈，别想找我爷爷告状，我可是他眼里的乖乖女，人家最孝顺听话了！”
    笑闹半响，叶芊芸恢复正常，语气沉重道：“五道观分外五脉，可谓天才设想。道脉统筹总纲，专研秘诀心法。药脉、符脉负责财源，积极储备，提供强大后勤。阵脉、疯脉战力非凡，杀伐果断，成为扩张利器。”
    “既然要对五道观出手，就必须打在他们的要害之处。否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等他们缓出手就是书院末日！”
    “所以我们不但对符脉出手，药脉也不能放过，书院在这方面还是颇有优势的。庆雷两州最大的药商崔家暂时还心属己方，而他们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崔秋燕还是你好兄弟的姘头，崔家听从书院指挥应该容易吧！”
    “五道观仰仗的药脉世家是赵家，纨绔弟子赵明城和你关系非浅，赵家其实又是崔家在暗中扶持，能否拨乱反正就看你的本事了！掌控药草买卖的源头，药脉空有药师，无法炼制丹药，此脉已废！”
    “至于阵脉，最依赖阵石，而阵石多产自雷州，各个矿场由天雷堂控制。天雷堂只卖出少量，和五道观交易符箓和丹药。既然有书院第二家供应符箓，本来就和五道观矛盾重重的他们，自然会断绝交易。”
    “疯脉则是群胆大包天之人，由于当年师兄弟反目，和道脉闹得矛盾重重，立场最为坚定。再加上你还是罗琴莲所在罗家的门客，她和你还曾经历过生死战斗，大不了施展美男计，这样疯脉就不会张牙舞爪了！”
    “卡住四脉命脉，道脉就是无源之水，折腾不了什么浪花！”
    叶芊芸娓娓道来，分析得十分透彻，身上仿佛自带光环，令人心神为之一夺。
    “哎呀！死相！这样盯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可惜少女接下来随口谈笑，瞬间破坏了自身的神圣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