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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岩知道许平川爱玩,大学时代他就算是行家老手,工作以后更是无所顾忌,许平川似乎很喜欢去那家酒吧,一星期总要去几次,多半晚上就不回来了。他也拉着舒岩去过,舒岩不是很习惯那个环境,和许平川玩得好的几个人倒是都挺随和,其中有个叫林立的,给舒岩留下很深的印象。
那人似乎人缘很不好,又似乎人缘很好。
说不好,是因为酒吧里经常有人揶揄他,说他是暴发户土大款。说好,是因为无论大家怎么说都还是爱围在他身边转悠,而且这人也不生气,一副说什么都随便的样子。
许平川说:「别看林立长相算不得上等,但是胜在脾气性格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和谁翻过脸,也开得起玩笑,又不算闹腾,人也正派工作也好,肖想他的人就从来没断过。虽说大家是GAY,好像天生道德缺失一样,其实骨子里和普通人能有多大差别?圈子再乱,还是愿意好好过日子的人更多一些,只是看你找得到找不到了。像林立这种,太适合当伴侣了,所以有心的都想追追看。不过这些人就是天真,看不出林立早被酒吧老板预定了,他俩还是大学同学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正式宣布在一起,不过我看也是早晚的事情。」
舒岩听了以后觉得许平川还是挺明白的怎么到自己身上就乱套了,他说:「许平川啊你也说了还是找个伴侣比较好,你怎么就不找呢。」
许平川反驳说:「谁说我没找啊,我这不是没碰上吗?伴侣没找到之前就不许我先找个情人啊?再说那些连情人也算不上,炮友,只是炮友,你懂吗?倒是你,你的生理问题解决没有?要不要我帮你?或者我帮你选选,看能不能给你介绍介绍?实在不行了,还是那句话,要不就我亲自上阵吧,心理障碍我想如果后入的话,我还是能克服的……」
舒岩让许平川有多远滚多远,马上消失在他的世界,许平川倒是听话,立刻跑出去鬼混,留舒岩一个人在房间里。
舒岩起身去洗澡的时候想起今天司机小张也不在,他自从交了女朋友就基本不回来住了。
舒岩想真好啊,全世界的人都有了性生活,除了自己。
所以他决定来一次自力更生。
在雾气蒸腾的浴室里,他靠在墙砖上发呆,手里还都是白浊的液体,他有点后悔了。舒岩洗好后便懊恼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他忽然觉得有些事情,真的挺难放下的。
他只要一闭眼想起那种事情,耳边就会响起A先生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他在叫宝贝。舒岩以为自己早已忘了这些,白天的忙碌夜晚的刻苦让他没有精力去回想一些事情,每天他都是抱着书睡着的,许平川惊诧于他的用功,而舒岩则嘲笑自己的懦弱。
懦弱到没有勇气面对,懦弱到没有勇气遗忘,甚至懦弱到没有勇气气愤。
他其实挺想生气的。
他当时就想问问对方到底怎么想的,如果心底的那个人真的不能忘记,那么就把这个人好好地埋藏在心底,不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拿出来给别人看。
何况这个别人……这个别人还喜欢你。
这样自私,这样残忍,舒岩难道不应该生气吗?
可是舒岩更多的感受只有疼,心疼得要命,好像平白被人挖去了一块,他想去要回来,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怕那人不还他。
可怕那人还不出来。
所以只能捂着伤口等着那块愈合。
他想总是能好的吧,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然后他又想到,那人的心,也被挖去了一块吧,应该是一大块,要不然怎么十年了,还没有长好。
这样一想,舒岩又可怜起对方来,他想终归还是对方更疼了些,虽然那疼不是为了自己。
算了,还是不要了,就等着自己长好吧,不麻烦人家了。
舒岩躺在床上,用被子罩住头,全世界一片黑暗,他在黑暗的世界里睁着眼,等着天亮。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舒岩发现许平川已经回来了,他正坐在床上发呆。
舒岩说:「你这是才睡醒啊还是正要睡?」
许平川转过头看着舒岩,然后偏头想了一想,他说:「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按道理说我应该是才睡醒的,但是显然现在不是,可我的主观意愿是很想马上睡的,但是想到我还有工作……」
「你就睡不着?」
「不,就更想睡觉了。」许平川盯着舒岩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严肃地问:「舒岩,你有西装吗?」
舒岩摇摇头,他之前的单位对着装没有要求,他也就没有买过西服。
许平川说:「今天是星期一,咱们正好休息,我看这样好了,你呢睡个回笼觉,我呢,睡个正式觉,睡醒以后咱俩去逛街怎么样,你该买身西服了,毕竟我们是要穿的。」
舒岩想到穿西服就意味着工作正式开始不免有点激动,他说:「你的意思是我要有任务了吗?是不是要我跑店铺货什么的?」
许平川说:「不急不急,先来陪老板睡觉,老板高兴了,自然会赏你饭吃。」
舒岩冷漠地看着许平川,也不说话,许平川自觉没啥意思,就摸摸自己的鼻子继续说道:「之前有个散客,林立介绍的,总是三五支的买点酒来喝喝,这次他开了一家休闲西餐厅,想要我们供酒,因为这家是新开的,菜品我简单看了一下资料也不是那种很正式的,所以这单想交给你来做,从选酒到订下酒单,和后续的供货。不过你放心,头两次我会带你去的,后面的就需要你自己跟进,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问我也可以问李林,你觉得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