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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出生书香世家,父亲乃是一介县丞,后卷入党争,父亲被削了官,我沦为罪人之后。”烟箩语气淡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风水轮流转吧,未婚夫却高中,入朝做了官,他家嫌弃我家败落,不堪做正室,便要将我由妻变妾。”
“我不肯,退了婚事,公子也知道,名节如女人性命。”
“我一朝退了婚,名节有损,各路宵小都来我家提亲,逼迫我家人,将我卖与他们府中做妾。”
“沧澜的法律,除了妓子,女子十七岁之前都要嫁人,否则家中都要受牵连坐牢,我不想为人妾室,也不想连累家人,所以就自愿入了这赋香苑。”
吱吱还真不解这姑娘的脑回路,“恕某直言,做妾,不比在这强?”
至少,这个世道上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烟箩也不觉得羞恼,愈发坦荡,“为何不比做妾强?”
“去做了妾,困在后院那一间房子里,每日晨昏定省向正室磕头行跪礼,再像个老妈子伺候她布菜穿衣,日日枯坐在后院等着那别人的夫君偶尔来宠幸两回,还要感恩戴德,生了孩子叫旁人做母亲,有何意思?”
“我进了青楼,一路经营坐到头牌,有的是这些达官显贵,俊俏公子跪下膝盖,奉上千金只求我一眼,便是今晚我伺候了公子,日后伺候了他人,大家银货两讫。”
“我出身子,贵人出钱,大家俩相乐呵,各取所需。”
吱吱发现,这烟箩真乃妙人,“听你之言,你那未婚夫也不是对你全然无情,又是官宦,竟也舍得你流落至此?”
“当然不舍得,”烟箩手抚上脸庞,“我这张脸,天下又有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
“我进了这赋香苑的当天,他就黑着脸追过来了,骂我不知羞耻,给蒋家抹黑。他十分大度,又一副情深不移的样子吧,表示他可以不计较,依然许我贵妾之位,你猜我是如何回的?”烟箩勾着眼睛反问吱吱。
“哦,”吱吱问,“你是怎么回的?”
烟箩枕着引枕半躺下,眼波流转,“我回,我宁愿有偿伺候旁人,也绝不去段家免费伺候你。”
吱吱噗通笑出声,“姑娘活的通透,是某愚钝了。”
吱吱看向烟萝的眼神平静,既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悲悯遗憾,只是在平视一个正常人。
“我还挺好奇,你那未婚夫后来怎样?可有再见?”
“后来啊,”烟萝唇角带着轻浅笑意,似是在回忆,“见过一次,也是这样的酒宴,我是最上首知州的座上宾,他是芝麻小官,坐在最下首给上司端茶递水。”
“那晚,我头一次让人私下进我的房间,和知州喝了一杯茶,翌日,我那前未婚夫因我连升三级。”
“后来再也未见过,倒是那嫌我低贱的老虔婆带了花红礼物,来到了她最鄙夷的烟花之地,在我院门口站了两个时辰,只为求见我。”
“你见了?”
“当然不见。”
吱吱噗嗤笑出声,“姑娘真乃妙人。”
“我倒觉得,”烟萝转了音调,看向吱吱,“姑娘女扮男装,连沧澜最睿智的五皇子都骗的过,这才是妙人!”
空气微微凝滞。
两人四目相对,吱吱手指把玩着茶杯,率先出声,“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烟萝食指指背轻轻刮着耳垂,脑袋懒懒侧着,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端的是风情万种,“本姑娘美的倾国倾城,面对这样一张脸都能不心动,除非不是男人!”
“你错了,”吱吱心道,难不成李牧之不算男人。手指抬起她下巴,“女人看了也心动。”
“所以,姑娘不打算杀我灭口?”烟箩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吱吱。
吱吱垂下头,轻轻摇了一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默了默,吱吱摘下头上的旌冒,额头露出来,额顶美人尖有细细的绒毛,拔了金弁,一头如墨长发如海藻般披散下来。
烟箩惊诧的坐起身。
吱吱,“姑娘既对我推诚置腹,我也当开诚布公。”
一阵疾风吹来,烛火随风狠狠抽动,吱吱的声音轻如薄云。
待吱吱讲完,烟箩怔怔看着吱吱许久,道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傻子!”
贝齿轻轻咬了唇瓣,侧头,遥遥看向窗外,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默了默,她又道,“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帮你吧。”烟箩转头看向吱吱,盯着她的眼睛。
“也不用刻意,”吱吱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