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眼底的杀意
    百里锦绣虽然心底气的磨牙，可是脸上却也没有傻的直接表现出来，还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皇上的眼神落在百里锦绣的脸色，当看到她为难的久久无法言语的样子，原本温和的态度一改，冷声呵斥。
    “朕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藐视君王，这可是大罪。
    跟在百里锦绣身后的温禾楚和百里晋，一瞬间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背穿起来直让人心底发慌。
    “并非臣女没有听到，而是臣女在想着，要怎么告诉皇上外祖父的病情。”
    百里锦绣抬起头一来，还是一脸的难以言喻，可是说话确实耿直，仿佛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这几句话来。
    “锦绣，不可胡言。”百里晋一瞬间脸色大变。
    一直看着他们三人的皇上却是眼底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光芒，缓和下了自己的脸色，沉声问道。
    “百里锦绣，我听李公公说，刚才在门口的人听到里面蒋老太爷说话了。
    既然如此，那就是蒋老太爷已经痊愈了。为什么还要想，如实禀报便是了。”
    百里锦绣的话和百里晋的着急，看在皇上的眼底却是不一样的意思。
    这两兄妹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没有商量好，所以百里晋才会这么担心百里锦绣说错了话。
    而皇上最想要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无心之失。
    酒后吐真言，现在的百里锦绣只是一个闺阁女子，也许说出来的也会是真言。
    百里锦绣明显感觉到皇上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鼓励。
    她深呼吸着，看着皇上的眼神越来越期待，她才鼓足了勇气一般，朝着前面走了一步，弯腰行礼。
    “既然皇上想要听，那锦绣就从命了。”
    “说吧。”
    皇上看着百里锦绣那憨直的摸样，再想着之前贵妃在自己耳边说的百里锦绣有多么愚蠢，嘴角微微上扬。
    老师啊老师，你不肯为朕所用，朕只好用你这愚笨的外孙女逼你出山了。
    百里锦绣点头，站直了身子，煞有其事的咳嗽了一声，这才目视前方开口说道。
    “外祖父的脉搏忽快忽慢，显然心绪纷乱，气息带着粗重，黄帝内经有记载审察病机，先失气宜。
    外祖父病因乃是七情，皆有心脏脾肺肾所感，非气血所致。耐心脉不得相宜，饮食劳乏故此有也。
    脉搏乃人之气血根本所在，六脉刚有所诉说，浮，沉，迟，数，虚，实，滑，澀……”
    百里锦绣站在大殿之中，面对这龙腾虎啸的龙椅书案，却是面色如常，气定神闲一气呵成的将这些话一个一顿的说了出来。
    一身简单的白衣袄裙却让她显得亭亭玉立，头发微微的纷乱却显得她憨态娇俏，宛如雕刻的脸庞美的宛如仙女出尘。
    虽是女子，却屹立在大殿之中，虽是纤弱却浑身是胆。
    “够了。”皇上猛地一拍书案，大声喝道，“朕不是要在这里听你背书的……”
    百里晋和温禾楚刚才差点儿憋不住笑意，当真是没想到百里锦绣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背书。
    亏这丫头想得出来。
    百里锦绣却是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皮卡皮卡的看着皇上，认真无比的问道。
    “皇上，刚才臣女问过了，是您说想要听的。君要臣说，臣女不得不说啊。所以刚才臣女才在想，要怎么和皇上说外祖父的病情。”
    她真的好无辜，真的是皇上自己找虐的好吗？
    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皇上自己说要她说如实禀报的。
    既然皇上那么想要听她说话，那她就给皇上唠唠嗑呗。
    皇上的脸色变幻了几次，看着百里锦绣的眼神带着阴沉，却也明白刚才的确是自己说要百里锦绣如实说来的。
    自己是君王一言九鼎，百里锦绣只是……谨慎过头了。
    皇上说服了自己好几次，这才缓和下来怒意，沉声问道：“朕不想要听医书，你直接告诉朕，你是不是医好了老师？”
    “外祖父好了，刚才臣女进去医治之后就已经好了。”
    百里锦绣一副你怎么现在才问重点的嫌弃摸样，开口说道。
    那无所谓的样子，看的皇上手上握着的毛笔很想要朝她的头上扔去。
    只是，皇上却更在乎另外一点，那双不怒而威的眼眸带着犀利看着百里锦绣问道：“那为什么老师没有来见朕？”
    百里晋急忙跪下，开口说道：“臣外祖父还在床上，实在无法下床来叩拜皇上，还望皇上见谅。”
    “那就是还没好？百里锦绣，你刚才可是说老师好了。这是欺君之罪你可知晓？”
    皇上脸上怒容大盛，“来人啊，去看看蒋老太爷怎么样了？要是他们两个人谁说谎欺君的话，朕决不饶恕。”
    “皇上，臣女说的是实情。”百里锦绣睁着一双大眼睛诚恳的说道。
    “皇上，臣的外祖父的确是没有办法下床的。”百里晋也跟着说道。
    皇上看着这兄妹两个人截然不同的说法，却是忽然冷然一笑：“好，既然如此那朕就亲自去看看老师。”
    皇上心中思虑，老师既然不肯为他所用，那就看看老师到底是想要再明哲保身，还是想要这两个外孙了。
    当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蒋老太爷的屋子里面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蒋老太爷正在闭目养神。
    “老师？”皇上走进，低声唤道。
    蒋老太爷的眼睛睁开，当对上皇上的眼睛的时候，却是猛地咳嗽了一声。
    这咳嗽宛如震天响，心肺之间的咳嗽声阵阵撕心裂肺，让人听着都觉得难受的很。
    “老师。”皇上急忙扶住咳嗽的蒋老先生，担心的问道：“你怎么还如此病重？”
    “老臣……已经好了很多了。”
    看到蒋老先生说话了，皇上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笑容来。
    “老师好起来就好了，老师是国之栋梁，国家还需要老师这样的贤臣忠士……”
    “咳咳……”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蒋老太爷却是喘着气，无奈的叹息一声。
    百里锦绣上前，“皇上，外祖父是真的好了。可是却也还没好到可以成为顶梁柱。”
    “百里锦绣，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皇上彻底恼怒了，这兄妹两个人根本就是在玩文字游戏。
    百里锦绣因为靠的近，可以一瞬间感觉到皇上眼底的杀意是那么的明显。
    脖子，忽然感觉一阵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