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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弥漫,哑着嗓子道:“浅兮,要我如何做,你才肯重新接受我?”
云浅兮扯出一丝笑,摇了摇头,语带怅然:“唯一的可能已成了不可能。”
宋翎一怔,失了言语。
云浅兮自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转动手腕探上他的脉,脉急如雀啄,知晓他急火攻心,气血不畅,忙扶着他躺下,顺手抽出几根银针,扎在他的水沟、百会、内关等穴上。
待他脉搏不那么急促了,方才收针说道:“好不容易醒来,你别伤了自己。”
云浅兮知晓自己在此处只会让他心神更加不稳,说道:“谢容去外围查探了,我……我叫三水上来照顾你。”
她走到窗边,冲院里喊道:“三水,王爷醒了。”
三水还在同邬铁饮酒,闻言一喜,撂下酒碗“蹬蹬蹬”跑上楼来,邬铁端碗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二楼窗户,眸色微沉。
云浅兮对三水说:“你照顾王爷,我先出去了。”
三水见云浅兮匆忙离去有些困惑,但也未多想,走到宋翎床边,笑容满面地说:“王爷,您可算是醒了……”话音未落,他瞧见了布衾上的血迹,面色一变,惊道,“王爷,这血是怎么回事?”
宋翎没有答话,只神色落寞地看着云浅兮离去的方向。
三水心中有了估量,叹了口气:“你们……唉,王爷,二小姐其实很在乎您,只是她与夫人母女情深,夫人的死对她打击太大。”
宋翎仍未答话,三水像是有事情想不通,挠头说道:“可我不明白,二小姐明知夫人不是您杀的,为何不肯原谅您,让自己也跟着痛苦。”
宋翎缓缓收回目光,开口道:“原来她已经知晓了吗……她没有错,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夫人离世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无可辩驳。”
是以他从未向云浅兮提及林婉淑的死。
……
翌日,云浅兮早早醒来,这些日子她早起惯了,竟改掉了贪睡的毛病,往常起来便去宋翎房中施针,眼下他既已清醒,她自是不用再去,在房中坐了一会儿,索性下楼转转。
薄明的晨曦似给山林笼着一层轻纱,凉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
其他人多半未起,云浅兮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慢慢绕到屋后,屋后是一片杜仲林,云浅兮惊讶地发现杜仲林中站着一个人,那人肩上栖着一只鸽子,凝神看着手中纸条,他听见响动,将纸条往掌心一攥,警觉地转过身来。
——是邬铁。
96. 变故 “她值得。”
邬铁见是云浅兮, 略略放心,挑眉道:“起这么早?”
“鸽子借我玩玩。”云浅兮眉眼含笑地跑上前,伸手去捉那只胖乎乎的白鸽, 鸽子跳了两跳想飞走, 被邬铁探手一把薅了下来。
“拿去。”他往云浅兮手里一塞, “想吃吗?给你炖个汤?”他看了看她这几日明显消减下去的脸颊,略有不满道,“脸上肉都没了。”
鸽子:“……”
云浅兮干笑两声, 摇了摇头,抚摸着鸽子羽毛,犹豫着开口:“北边来消息了?”
邬铁沉默一瞬,说道:“是, 有点事需要我过去处理。”
他以为云浅兮又要问他是不是投奔了燕国,谁知她只是“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他突然说, 目光落在握纸条的手上,纸上写着“燕有招抚之意,望定夺”,他心下有了决断, “你不愿的事, 我不会去做。”
云浅兮微微一愣,而后抿唇一笑,心底松快几分,问道:“什么时候走?”
邬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什么打算?宋翎既然醒了,返京是迟早的事,你要回去吗?”
云浅兮看着手里被抚摸得昏昏欲睡的鸽子, 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一想到回去要面对家人的询问,心里就有些忐忑,我在想要不要上叠翠山待一段时日。”
“你要不要跟我走?”邬铁问,“随我去北方,见识一下不同于南方的美景,那里有广袤的草原,无垠的星空,你一定会喜欢。”
云浅兮抬头看他,他眼里隐隐有光,继续说道:“等我安顿好老三他们,便陪你纵马驰骋,游历山河。”
不得不说邬铁的说辞极具诱惑力,她被困得太久,打从心底想走出去看看,可她知晓邬铁的心思,一旦答应,便意味着接受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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