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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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沉鱼爽朗地哈哈大笑,接过他手中的伞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狼狈:“Yeung,这风可真不小,吹飓风啦!”
    “进来把衣服烘烘!”Yeung本想领着纪沉鱼赶快进去,对方下了车却径直走到驾驶位的车门前,雨伞倾斜,似是想把开车的那人接出来。
    Yeung做了水光针的脸一抖一抖——今儿不一般的何止是这风这雨,要他说,最不一般的就是这司机,竟然能让纪公子伺候打伞。
    车里的那人却不愿意接受纪沉鱼的殷勤,两人对峙了一会儿,纪沉鱼阴沉着脸走到他面前,语气像蒙上一层寒冰:“去,叫人给他送把伞。”
    看来想伺候都没伺候成。
    Yeung忙点头,张罗门口的服务生道:“再多拿些伞来,接客人进去。”
    Amber拿了伞,分给贺言舒和梁溪,安静乖巧地等所有人都进去,再拿车钥匙将贺言舒的越野车开到车库停好。贺言舒本想拒绝,但这里的规矩好像就是这样的,再坚持只怕会让Amber难办,只好道了声谢,随他安排。
    这家Club叫Blue Shore,里面打台球的、打桥牌的什么都有,灯光以蓝色冷光为基调,恰合店名“蓝海岸”。
    贺言舒听店长和纪沉鱼交谈的口音,判断店长从前八成是在香港长大,他的名字Yeung独具港式特色,要按大陆的说法,应该是Yang,姓杨。
    纪沉鱼乐此不疲地向贺言舒介绍着各项娱乐,梁溪也津津有味地听着,顺便对纪沉鱼投以崇拜的目光,贺言舒却一直若有所思,神色漠然。
    Yeung看穿了贺言舒的顾虑,一把勾上了他的肩膀:“放开了玩儿,本店可是拿到了合法营业执照的,来的都是‘良民’,大可放心。”说完往纪沉鱼的方向看了看,表示最大的“良民”就在他身边。
    纪沉鱼盯着Yeung搭在贺言舒身上的手,不着痕迹地给他推下去:“说话归说话,贺医生不喜欢这么亲亲热热的。”
    “是嘛?”Yeung打量着面前这个气质卓然的温润男人,刚刚在车里看不到脸,现在一看果然不俗。这种性冷淡的款,别说眼界高的纪公子喜欢,就连他们这种肉食系,看了也馋。
    贺言舒大概也知道在这种地方上班的男人多多少少那方面有些开放,况且Yeung打扮得这么招摇,傻子也能看出来是个Gay。他不欲让梁溪误会,点头赞同了纪沉鱼的说辞:“是会不自在。”纪沉鱼听了,马上露出个胜利的笑容。
    “Fine.”Yeung耸耸肩,不置可否。
    梁溪看什么都新鲜,逛了一圈之后,缠着纪沉鱼打球给他看。纪沉鱼兴致缺缺,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抱歉,湿着难受,我想先去换一件。”
    梁溪只好失落道:“好吧。”
    “等雨小一点,我们就走。”等纪沉鱼走远了些,贺言舒对梁溪道。
    “嗯,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再玩会儿。”梁溪意犹未尽,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啊,好渴。”
    贺言舒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拿饮品的地方,温声道:“想喝什么,我帮你拿?”
    “随便什么汽水就行。”梁溪笑笑。
    贺言舒去拿水,本着医生的职业习惯挑了两瓶低糖分的,刚拿起玻璃瓶,便被一个强硬的力道拽到了一个逼仄的隔间里。
    “纪沉鱼?”这隔间很暗,贺言舒的视线许久都没适应,凭着拽他进来那人的身形作出了判断。
    纪沉鱼从身后紧紧地箍住他,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颈窝,贺言舒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挣脱。人身自由受到威胁,贺言舒感受到一种来自本能的压迫感,他这才惊觉,昔日那个任性青涩的少年,早已成长为一个危险的男人了。
    “请你放手。”贺言舒冷声道,试图和他保持距离,“我的未婚夫还在外面等我。”
    纪沉鱼像被这个词刺激,烦躁地摇头:“未婚夫、未婚夫、未婚夫,你念叨得我的头都要炸了!”
    “你到底想干嘛!”贺言舒难得发怒,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突然之间,这是发什么疯?
    谁知纪沉鱼的声音却软下来,轻蹭着他:“你别生气,我只是想抱抱你。”
    贺言舒僵在原地,被迫感受着背后的温度。他这个人遇强则强,要是有人硬刚,他也一定不会退让半步,但纪沉鱼明显很了解他的性子——他退纪沉鱼就进,他进纪沉鱼就退,总让他无可奈何。
    “我想永远不离开这个隔间,在这里,谁也找不到我们。”纪沉鱼低低道,“真不想放你出去。”
    “抱够了吧,抱够了就撒手。”
    “......”
    这种鬼话真是听不下去,贺言舒用力掰开明显松缓的手,面无表情地推门出了隔间。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学长?”纪沉鱼踏出隔间的那一瞬,Yeung拿着个酒瓶慢悠悠走到他面前。
    “你看出来了。”纪沉鱼嗓音喑哑得不像话。
    “这都看不出来,干脆不要开门做生意了。”
    “他旁边那小子真碍眼。”纪沉鱼阴沉道。
    Yeung挑挑眉:“我看倒是挺可爱的。”
    “你找死?”
    “别别别,我说错了,再青春可爱差您还是差几条街的。我的意思是,到我这儿卖酒说不定挺受欢迎。”Yeung忙自打嘴巴,“不过,既然您那么喜欢贺医生,怎么六年都没想着挽回,现在突然后悔了?”
    纪沉鱼沉默半晌,露出个少见的自嘲的笑:“谁知道呢?可能我心血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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