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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星思忖着,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杜鹤帆十七八岁生的那场病,是什么病?”
“不知道。”密斯袁摇摇头,“他家从来不说。可能什么见不得光的传染病吧。”
所以密斯袁也不知道更多额外的消息。
“哎,我家耿老师要来了,不聊了。明天咱们排练,许柔你别迟到啊。”密斯袁听到隔壁门铃响,她记起正事儿,还得去换衣服化妆呢。
“行,明天见。”许柔说。
然而晚上大家碰头时,瞿医生第一个否定了杜鹤帆得传染病的说法,“他每年都在我们医院体检,身体非常好。”她顿了一下,“我不觉得这场病是重点,顶多对他的性格产生影响而已。”
“但这绝对跟他后来挣钱有关系。”尉迟星说,“我查阅了天帆近些年的商业记录,每年都有几笔百万级别的罚款,恶意竞争,行业垄断,土地纠纷——这些罚款对天帆来说微不足道,但足以说明主事人并没有多少良心。”
墙上的时钟敲响了九下。已经晚上九点。而郭元天还没过来。
“你让元天去查什么事情了?”许柔问。
“等他回来就知道了。”尉迟星说。八卦,是郭元天的开挂能力。打探消息让他去,再合适不过。
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郭元天带着一身风雨寒气冲进屋子里。许柔接过雨伞挂到洗手间去,出来就看到他一边脱外套,一边叫嚷着肚子饿。
周圆圆正在吃周黑鸭,立即拿了一只鸭腿给他。
“大家——”郭元天迫不及待地撕了一块鸭肉,示意所有人坐下,“都坐好,我今天打探到的消息太tm劲爆了。”
周圆圆眼睛一亮,就跟头顶上亮了个灯泡一样,“杜鹤帆是变性人?”
郭元天咬着鸡腿卡住,“倒也没有这么劲爆。”
他灌了一大口可乐,才啪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叠折起来的资料,“我可是找了好几个单位的哥们,连国安的都——”他顿了顿,“你们自己看。”
这一叠被雨水打湿的资料,其实不多。
第一张是多年前报纸的影印版,上面写着十七岁的餐厅服务员见义勇为,在炉子突然起火时,扑上去保护了一对母女。他的脸嗑在桌子上,导致断了两颗牙。
年轻的服务员得到了嘉奖——一张证书。
在那模糊的照片上,显眼的是十七岁杜鹤帆阳光般的笑脸。他脸上依旧带着稚气,穿着服务员制服,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冲着镜头笑。
纵然受了伤,但他那昂扬向上的饱满情绪依旧溢出照片。
“在餐厅端盘子,是杜鹤帆的第一份工作。由于救人,他虽然得了褒奖证书,但是胳膊烧伤了,所以老板不太乐意他继续在那里工作。”郭元天果真是饿惨了,三两口解决掉一只鸭腿,继续吃鱿鱼,“然后他被迫辞职,去了一个小区当保安。”
第二张纸,是一个小区的介绍资料。
“是高档小区。”许柔仔细读着,就在临城。
“对。他在这里主要看地下停车库,等业主开车时给开个大门什么的。”
第三张纸,是复印的一张照片,估计还未成年的杜鹤帆穿着保安制服站在岗亭前抿着唇微笑。他很清瘦,眼眸低垂,但依然十分清秀。
但是显然曾经遭受的挫折已经让他内敛很多。
然而第四张纸,就彻底不一样了。
这是一张农村过年唱大戏的照片,右上角写着“我县文化剧团下乡精彩演出集锦”,应该是文化剧团自己拍的照片。
这张照片主要拍摄唱戏演员,但是在围观人群之后,大门紧闭的灰瓦屋檐阴影里,是一个缩着脊背的男孩。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张瘦得跟骷髅一样的脸,泛着不健康的青紫,他穿着过大的毛衣,像套在蝉壳里一般,眼神涩缩,神色愤恨。
许柔直愣愣看着这照片,下意识问,“他怎么了?”短短半年的保安工作,怎么就让这个曾经青春气十足的男孩变成这个模样?
“他被性侵了。”郭元天放下手里的鸭脖子。说到这点,他心里也沉了沉,没有食欲。“大晚上的在地下停车场巡逻,被一个中年男业主酒后强、奸。”
郭元天慢慢讲述了这段经过。杜鹤帆从农村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张白纸,单纯阳光,还想着好好工作认真生活,赚钱养家,娶妻生子。结果没料到年纪轻轻的遇到这种暴虐残害,毁掉了他整个人,也让他原本简单的世界化为灰烬。男性被性侵,犯罪者罪名很难判定,而对他动手的人,阶级地位也远在他之上。
杜鹤帆投诉无门,还处处被白眼讥笑。后来,物业公司给了千把块钱就与他解聘。而那个犯下暴行的男人,和妻子儿女一起依旧住在那个高端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