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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事,既是太子殿下有请,公公还是快些带表妹去吧。” 话虽如此说,他本人却立在原地没动。 小勇子略一颔首,不再理会他,朝着知雪抬手一引:“段姑娘请。” 知雪侧头向钟君川望去一眼,这一眼泪盈于睫,蓄满凄楚哀愁,直瞧得钟君川肝肠寸断却无能为力。 太子的厢房依旧焚着檀香,轻烟袅袅,席墨川的眉目氤氲在烟雾里,显出几分难得的温柔来。 然而这温柔却是个假象。 席墨川听见她进来请安,连眼皮儿也不曾掀过,半阖着眼养神。 知雪行的跪礼,半晌未得太子准许,不能起身,膝盖跪得有些酸痛,她却低眉敛目一动也不动。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席墨川才懒懒地张开眼,居高临下昵着她,漫声问:“初见时的鼓舞惊艳四座,都说教坊司舞姬翩若惊鸿,你今儿再来跳支舞吧。” 他说着起身,走到一架十三弦秦筝前,随意拨了下弦,回眸觑着她,似笑非笑:“《汉宫秋月》,会么?” 知雪跟着站起身,膝盖胀痛,她面上不显,只福身道:“会,民女献丑。” 席墨川“嗯”了一声,撩起衣摆坐到秦筝之后,一枚一枚戴起了义甲。 知雪趁机活动了下酸痛的膝盖,心知这是太子故意为难自己,先罚跪再献舞,纯粹折磨人。 席墨川戴好义甲,调音试弦,便是提醒知雪,舞要开始了。 音起,展袖。 曲调凄凉哀婉,绫罗飘摇旋舞。 曲终,舞毕。 知雪微微气喘,偏头看去,太子按着筝弦,定定地看着她。 她福身行礼:“民女舞技拙劣,污了太子殿下的眼。” 她本以为席墨川会嗤笑着嘲讽她两句,不想太子却偏开视线,站起身负手赞了句:“太守诚不欺我,果真翩若惊鸿。” 次日,太子为知雪弹筝,知雪为太子献舞的事便在钟府传开,尘嚣甚上,传到最后竟发酵出不少令人耳热的秘辛。 知雪晓得这是太子故意为之,她也不声辩,连钟芝兰在含沙射影讽刺了她一番之后也彻底老实了,唯有钟君川看她的眼神愈发炽热。 果然,临近傍晚,钟君川找上了门。 碍于自己已经成家,男女授受不亲,钟君川并未贸然闯进知雪的闺房,他在院子里的凉亭内见到了知雪。 甫一照面,钟君川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攥住她手臂,急急问道:“表妹,太子没有为难你吧?” 知雪柔柔弱弱地垂下头,乌发半挽,几缕落下,贴着雪白的面颊,愈发衬得她娇弱可怜。她柔柔道:“表哥放心,太子殿下不过是要我献舞,并未为难与我。” 钟君川显然不信,他的手从知雪肩头滑落,握住了少女柔弱无骨的玉手,深情道:“表妹放心,你若受了委屈尽管同表哥说,表哥一定替你做主。” 知雪心中暗哂,面上却不显,正欲敷衍两句将人打发了,忽然耳根一动,余光向墙头瞄去,那里空无一人,可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却并未消失。 她在钟家住了有一段时日,从未被人监视过,那么这次来的人一定是太子派来的。 她心中一动,索性反握住钟君川的手,含泪泣道:“现在人人都说太子为我弹筝是心悦于我,可世人都知女子红颜易老,男人心意多变。邵陵少女能一朝白头,八十老妪又岂能再换朱颜!” 钟君川只道知雪是多愁善感,连忙出声安慰,称世间亦有痴情人在,并不能一概而论。 然而藏匿在院角桂树上的无章闻言却是心头一震,少女衰老容易,老妪年轻却难。贺母一介乡野老妇,如何能连夜逃走而不留痕迹?除非这副老妪的身份也是假的! 无章想到这里,迅速向府外遁去。 身后那道监视的目光消失后,知雪心头稍松,太子身边果然没有莽夫,就连一个近侍也是一点就透。 无章离开,她再没心情和钟君川周旋,矫情几句终于将人送走。 之后几日,太子依旧每日宣她到房中侍奉,或是听曲,或是观舞,丝毫不见急躁之色。只有知雪从他心不在焉的眼神里瞧出了堆积的烦闷。 转眼半月已过,无章出府的次数越来越多,带回来的消息却越来越少,这从太子听曲时沉郁的眸色便可窥得一二。 这日,席墨川照例传她到房中弹曲儿,她抱着琵琶奏了一曲《十面埋伏》,临到终了仰头朝上首一望,便见高坐上的太子蹙眉敛目,指节轻击桌沿,自顾自打着拍子。 知雪心道机会来了,她往前倾了倾身子,放柔了嗓音问道:“殿下可是有心事?” 席墨川倏然睁眼,眸子里精光一闪而逝,他收回手,侧头睨着知雪,唇边浮起一抹不甚热络的笑:“你怎知孤有心事?” 知雪笑了笑,不答反问:“那敢问殿下,民女方才弹的是什么曲儿?” 席墨川一顿,眸子眯了起来,冷冷道:“你好大的胆子,竟还问起了孤!难道你连自己弹的什么曲儿也不晓得?” 被太子冷声质问,知雪咬着唇垂下头,露出一截纤长白皙的脖颈,这是教坊司里乐娘们惯用的伎俩,因为她们总是比客人坐得低,这样的姿势既能露出形状美好的琵琶骨,又能展现柔弱顺从的一面,十分惹人爱怜。 席墨川呼吸一滞,手指紧了紧扶手。就听那瞧着软弱可欺的女子轻声开了口:“民女方才分明奏的一曲《十面埋伏》,可殿下打的拍子却是《霸王卸甲》。身在曹营心在汉,可见一斑。” 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