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素素，顾一说端来的点心，他已经摆放在外面的休息室里，你刚才不是还饿着吗？快去，身体更重要。”
    半晌，最后还是顾靳临出声打破了这份窒息的沉默，望向乔素的眼神中，带着深意和一丝丝的不赞同。
    他知道乔素是在为自己的好友打抱不平，可现在耿温文明显情绪不对劲，一味的刺激根本起不到丁点儿的作用。
    “好，那我去了。”
    发泄完心口这股闷气，乔素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看着那骤然又重新关上的办公室，顾靳临这才淡淡地收回视线。
    转而看向站在自己眼前满面颓然的耿温文，眉头深深紧凝着，“不是我说，温文，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哪还是从前的那个人样儿！”
    “人样有什么用么？”
    耿温文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抬手遮住了大半张脸，“别说你，连我现在对着镜子，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耿温文是真的没有算到，当程映离开自己的时候，心底会是如此的慌乱。
    像是有人用利刃硬生生从他心口剖开，挖走他大半的血肉，仿佛失去神魂一般，整日如同行尸走肉……
    这样想着，耿温文不禁先冷嘲着出声，“我都快觉得，自己和个废物没什么区别了。”
    握着一手好牌，却硬生生被自己打烂。
    毕竟是从小认识到大的朋友，看到耿温文如今低沉的模样，顾靳临面上不说，心底也是有几分担心了。
    男人抿了抿唇，嗓音低沉暗哑，“感情上的事，外人是无法插手的，不过素素从来不屑于说谎话。”
    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程映现在身处何方。
    “是……吗？”
    过了好久，久到顾靳临都以为得不到什么回应的时候，耿温文沙哑的声线低沉着在办公室内回荡着。
    耿温文低垂着头，掌心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难道他以后，真的和程映再也不可能吗……
    一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胸口一窒，比往日更加酸痛……
    ……
    办公室外。
    在顾一的热情招待下，乔素也只是用点心点了点肚子，担心吃多了会腻着，视线随意地往外扫了一眼，留在外面办公区域的人不多，只不过在这个走廊的尽头，有个房间始终亮着灯光，时不时还从里面传来争论的声音。
    “那里面是……”
    正巧顾一路过，乔素随手将人拦下，轻声询问了一句。
    “太太，里面是g.m的人。”
    对于乔素，顾一没有什么隐瞒的，认真解释道，“先前二爷就是在和他们开会，会议早就结束了，不过g.m内部的人好像有要事要商讨就一直待在现在……”
    左右顾氏集团也不缺一间会议室的房间顾靳临索性大方得给他们提供场地，也懒得去催促，转头就急着去找当时还眯眼困顿躺在办公室里的乔素。
    屋内是g.m的人……
    乔素心思一动，问道，“那爱丽丝是不是在里面？”
    “爱丽丝……先生的话，刚才好像拿着手机去了外面的小阳台？”
    纠结了一下，顾一还是选择用爱丽丝身份证上真实的性别来称呼他，不过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是扭曲。
    乔素也没注意到，“我去和他打个招呼吧。”
    她也很久没有约到爱丽丝，这段时间一直都忙着公事。
    压着步法声音靠近小阳台，乔素正要出声给个惊喜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呵斥声，“好啊，不愧是堂堂g.m的掌权总裁，为了查清楚集团内部的间谍，都敢舍身犯险来当靶子，怎么，下回要是彗星撞地球了，是不是还要你牧瑾言来个大义凛然，冲在人类最前端？瞧把你给能的！”
    脚步戛然停止。
    乔素无声地站在原地，因为是背对的缘故，站在小阳台里沉浸于愤怒的爱丽丝，并未发现她的存在。
    心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舍身犯险……爱丽丝说的是瑾言？瑾言在y国他受伤了？
    下一秒，爱丽丝紧接着的暴怒声再次响起。
    “这次是你幸运，只是断个胳膊断个条腿，外加上被人从胸膛中间开个口子，差一点点儿就没有缝合上来而已……”
    “拜托牧大总裁，g.m里的老鼠再多，也不值得你为此搭上命吧！”
    “计划整体没什么问题，只是最后稍稍出了点错而已，总归最终的情况是好的。”
    因为是开着免提的缘故，即使隔着一点距离，乔素也能听清楚电话那头传来的属于牧瑾言的声音。
    只是一贯温润的声线，此刻却透露着几分虚弱感。
    乔素心一紧。
    这边，牧瑾言继续说道，“这些天辛苦你帮我处理事务，还有素素那边，隐瞒没走漏风声吧。”
    “哼，这还需要你说嘛？”
    爱丽丝冷哼一声，空闲的一只手不断卷着自己长长的红发，没好气地说道，“素素那边我都是帮你含糊过去的，也幸好这些天我们没怎么碰到面，否则铁定露馅。”
    “爱丽丝，这次多谢你了。”
    牧瑾言轻笑着出声，“等我养好伤，一定找机会好好答谢你。”
    “哼，每次都只会这一招，我看你还是先养伤比较重要，虹城这里需要我盯着的事情太多了，每天都要批阅文件，害的劳资连泡吧的乐趣都被剥夺了一大半。”
    爱丽丝不住埋怨地说道，“要不是看在多年的情分，早把你一脚踹到边上，还管你死活啊，还有，你既然知道这消息要是被素素知道了，她铁定会生气，怎么就不好好地珍惜一下你的那条小命……”
    就在爱丽丝念念叨叨不停絮叨的时候，身后倏然传来一道无比清冷的音调。
    “不好意思，我已经知道了。”
    ！！！
    是素素的声音！
    喋喋不休的念叨声戛然而止。
    爱丽丝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背发麻。
    不会吧……不会吧！
    抓包来的如此之快？
    深吸了一口凉气，爱丽丝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对上的就是一双沉静的清眸。
    爱丽丝，“……”
    嗬，天要亡他！
    “哈哈哈哈，素素好久不见啊，这么巧啊，你今天来顾氏集团，是去找顾二爷的，对吧？”
    看着爱丽丝那几乎快糊不住在脸上的假笑，乔素眉眼不变，将目光转向那被她颤巍巍藏在身后的手机，下颌一扬。
    “拿出来吧，我都听到了。”
    爱丽丝，“……”
    电话那头远在国外的牧瑾言，“……”
    盛威之下，爱丽丝只得把双手捧着手机，“素素，喏。”
    “素素，好久不见。”
    似乎也察觉到隐瞒不住了，开着免提的手机里，传出牧瑾言和往日一般无二的温和声线。
    “嗯，的确很久没好好联系了，以至于好友受伤，我倒是唯一那个被蒙在鼓里的。”
    爱丽丝，“……”
    牧瑾言，“……”
    说不出话来.jpg
    看着那还在通话中的微信界面，乔素眉眼不变地说道，“爱丽丝，改成视频通话。”
    爱丽丝一哆嗦，下意识推脱了一句，“哎呀，不用了吧……”
    “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