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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喝了个一醉方休,飘飘欲仙时,开始呓语:“新娘上轿啦!”
许平君醉卧船头,手中还斜抱着一个酒坛子。酒水从坛中流出,洒在船上,身边的马儿闻之,探下身舔酒,就兴奋了,引吭长嘶。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步入洞房!”
此刻,月上中天。缺月明如水。
许平君梦中,喇叭唢呐声不绝,自己盛装红裳,和儿时伙伴拜堂成亲,步入洞房,然而,他却看不清对方的脸。
第一章(二)
“小病猫,都成亲了,你倒是让我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呀!”红衣少年手舞足蹈地去摸对方的脸。梦外,摸的却是白马的腿。
梦中的意中人脸渐渐清晰,明润温柔的眼,黑瞳如画,修长的眉毛平齐如鬓。见惯了江湖上五大三粗的糙汉,此颜惊为天人,少年欢喜得搂着了夫君的脖子,梦外,却依旧抱住了马腿,白马似乎有些不不耐烦,蹄子一撂,想要抽出马腿,平君却紧紧搂住了它。
“夫君,你脖子上毛怎么那么多……”许平君把马腿摸啊摸。头上的发绳松散开,乌墨般的长发倾泻而下。
划船的人憋笑,只当是看不见,站在船尾双手抱臂的中年男子却向那女扮男装的少女掷过去一只刚打捞的活鱼,鱼插在少女的鼻孔里,少女瞬间醒来。
“爹!干嘛打扰我的美梦,我刚梦见和小病猫成亲了……”许平君逮住活鱼,迅速扔回竹筐中。
“成什么亲,他身体那么差。再说了,八年音讯全无,你找得到他吗?”少女的父亲一脸淡漠。
“既然不让我和小病猫成亲,爹为何接受京城的差事?我回去是一定要找他的!”许平君笑嘻嘻地说:“这次我们回京先走水路,再走陆路,半个月之后,就可以见到他了!”
父亲意味深长地望着兴高采烈的女儿,心道,这次回来,纵然有一千个理由,却哪里是为你的婚事——大奸大恶之人尚未铲除;该报的恩情,还未还尽;纵然自己不想带着女儿回到长安,许多他纠结了十几年的事,又岂能不管。
终于到了对岸,父女俩由水陆换成陆路,骑着日行千里的老马直往长安的方向。
终于到了长安,许平君飞奔到了她心上人原先的住处,推开门,看到原先是两人玩耍的地方竟然成为长满野草的废墟。
海棠花谢了,剩下一颗亭亭古树,如伞盖般遮天蔽日,树下一位秀丽少女,高挑身材,手持长鞭,双眼充满期许与不甘。
八年了,许平君同父亲离开长安之后,从未有一日不惦记着这庭院和树下读书的人,这次归来,人去楼空,花也谢败了。
许平君也打听了四周邻居,闻听“史家“二字”,无一不谈虎色变,一位老者战战兢兢地告诉他:“莫问这家人,这家人八年前就从遭到追杀,孩子又有重病,怕早都死掉了!”
许平君回敬道:“少危言耸听,我不信!”
说罢,干脆去邻家偷来一只鸡,捉来在院子里拔了毛烤着吃,待把鸡皮烤的香嫩时,一片翠绿的叶子悠悠飘落,她伸手接过风吹落的叶子,儿时的场景在眼前一一再现。
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
秋高气爽,缤纷的黄叶随风落下,树下 ,瘦弱的小人儿正在皱眉读书,忽然,一枚又一枚金灿灿的黄叶落在他的竹简之上,他抬起头来,却见红衣的少女正撅着嘴吹啊吹,想把树叶都吹到小人儿的面前。
“你看了许久的书,一定累了吧?陪我玩会儿!”小平君说。
秋空如洗,树叶金黄的大树下,平君一身红衣,笑得花开荼蘼,小人儿突然就被这眼前的场景所震住,长这么大,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秋天这么美。
“玩就玩,你想怎么玩?”小人儿第一次这样配合。
“去找别人玩!他们都在背诗三百首,可是他们笨死了,背来背去只有蒹葭苍苍,你陪我去教教他们!赢了有整篮的葡萄吃!一半给你弟弟!”小平君说着,就牵着小人儿的手去找小伙伴。
那个时代,葡萄刚从西域引进到中原,实在是价值不菲,通常平民百姓都是按粒来买,那个姓韩的贵族小子这次拿出整整一篮子,实在对小孩子们诱惑不小。
“我给你们介绍一个饱读诗书的小伙伴,史病已!”许平君将小人儿牵到人群中。
小人儿虽然不乐于同人打交道,为了葡萄,他忍了,板着脸说:“出题吧。”
一个姓韩的小胖子说:“那你就把《小雅》的所有诗都背一遍吧。”
许平君杏眼一瞪,把小人儿往身后一推,挺身而出:“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他怎么可能完全背的过!?”
小人儿却拽了拽平君的衣袖:“没关系,刚好我对《小雅》比较熟。”说罢,就开始背颂,从《关雎》《蒹葭》《采薇》《桃夭》,再至《葛覃》《子衿》《氓》。
“《氓》你都背得出?”韩小胖子有点想打人了。
“当然,小病猫饱读诗书,什么都背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