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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进了家门,崔子铭感觉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吃饭,也多了些笑颜。
    只是一家老小靠着自己吃穿嚼用,他也没和家人说自己在泰和当请辞,吃了早饭惯常地出门。
    可这一出去,走到哪里,哪里就像是蛐蛐窝扎根了一般。
    起大早去茶馆喝茶,看见那盖碗里有蛐蛐儿。
    第三天陪着妻子去布庄,又觉得那布料衣服上也有两只黑蛐蛐儿在爬,窜来窜去的。
    崔子铭终于撑不住了,呆在家里还是无碍,可一出门,不管到哪就能见到蛐蛐儿。
    他整日里疑神疑鬼,面色苍白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来。
    而且这一日一日的过着,出现在他眼前的黑蛐蛐不是一只,慢慢的变成了两只蛐蛐,三只蛐蛐,一群蛐蛐......
    耳边是“口瞿口瞿”的蛐蛐叫声,眼前也是窸窸窣窣的,走到路上飘飞的柳叶落在他肩上,崔子铭都是一抖楼,只觉得那落下来的不是柳叶,而是一只又大又黑的蛐蛐儿!
    目光所及之处,只觉得是现实与那密密麻麻的蛐蛐儿不断重影。
    他重回了泰和当见了大掌柜求助,可说了自身的遭遇过后,掌柜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是充满了怜悯,仿佛看到了死人一般,只给了他一个京中高人的地址。
    去了佛寺,也去了道观,可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这是什么情况,泰和当掌柜介绍的那位高人,他好不容易找过去,门童却说对方已经云游出门许久,不知何时归。
    只要出了家门,就见那石缝里,见那街面上,随处可见的地方都有一只只,一群群的蛐蛐儿。
    崔子铭已经快被逼疯了,若不是在自己的家中尚且安稳,只怕他早已经心神俱裂。
    “那些蛐蛐儿只能在外头见着,院子里没有?”
    王小田问着。
    “对,我原本也不知是为何,但后来想着,应当是那蛐蛐被门神画挡住了。”
    “我这些天眼见着院门之上的门神画,那颜色一日比一日的清浅,我能活下来这么多日子,在家里睡个好觉,恐怕全是靠它。”
    “这门神画是今年年初之时,有一路过道人过来讨碗水喝,正值饭点,又是快过年,看他衣衫褴褛的索性留了那道人吃饭,饭后他借了纸笔,留了那门神画。”
    崔子铭说着,回想那年初之时,那道人穿着破烂棉衣,言语之间也有些混乱,前言不搭后语的,哪里像个高人的样子。
    可现在再想一想,这样的人才是真高人,若非当初请了他进门,崔子铭今日恐怕已经去了黄泉之下,阴曹地府。
    洛萤回想进门时看到那门神画,似乎有些不规则的褪色。
    她没有天眼,也不懂吸纳灵气,既然崔子铭如此说,想来定然是有些作用。
    崔子铭长长一叹,“这些时日,我每天都在观察那门神画,家父与妻子又找了市井中的许多朋友,四处去寻当初的那位道人,可半点消息也无。”
    “门神画的颜色也一日比一日清浅,这几日褪色得越老越快,只怕等门神画彻底失了色彩,就是那蛐蛐儿破入我家门的日子。”
    他脸上似哭似笑,“萤姑娘,不是我老崔不想去,只是我崔子铭这命还有几天能活。”
    洛萤听着崔子铭的话语陷入思索,按照崔子铭所言,那蛐蛐罐当日就已经又是砸又是摔得个粉碎,从那日算起,到如今马上就要将近一月的时间。
    这一日接一日,对于崔子铭来说宛如死亡预告一般悬在头顶。
    求神拜佛无用,又找不到高人解救,如今仿佛在家等待死亡的降临。
    洛萤的食指再桌面上敲了敲,“崔先生,您有没有想过,那些蛐蛐儿为何会找上您?”
    崔子铭一愣:“我这些日子思来想去,只敢肯定是因为那假蛐蛐罐招来的祸事,这魑魅魍魉本性残忍,哪又需要个由头?”
    洛萤摇摇头:“崔先生,可那蛐蛐罐您过了手,那前来当铺典当之人也过了手,可还有其他人碰过?”
    “是掌柜的瞧出来不对,还有二掌柜也过了手。”他连忙说着。
    “崔先生,您可想过,既然他人也过了手,那为何偏偏是您被这蛐蛐儿跟上?”
    一听此言,崔子铭张了张嘴,是啊,凭什么啊,为什么啊?
    他正苦苦思索着,就听着对面的年轻姑娘再度开口。
    “崔先生,这蛐蛐儿的事若是得以解决,您可愿来诚和当坐二柜?”
    崔子铭没想到洛萤请他出门之心仍然不死,他开口回道:
    “若是能解决,崔某人自然是愿意的。”
    他揣摩着洛萤话语中的意思,“萤姑娘可是认识什么高人?能帮崔某解决此事?您若是能帮崔某挺过这一关,莫说是坐二柜,便是做牛做马也是愿得。”
    洛萤听着此言失笑:“崔先生,萤自不需要您做牛做马,只是对于此事,心中有了些许揣测与思量之法,但颇为有些冒险,不知您可愿一试?”
    崔子铭一下子站了起来:“萤姑娘,什么方法,您但说无妨。”
    洛萤看着他激动的面庞缓缓开口:“这法子冒险之处就在于,需要崔先生您离开家中,引蛇出洞!”
    崔子铭顿时面色变幻,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握。
    离开家中,也就离开了门神的庇护,到时候那蛐蛐儿可就随时能够索他的命。
    可若是不离开,在这院落中一日憋着一日,忍着对父母妻儿的思念,又要每日提心吊胆地看着门神,等待死亡。
    他一咬牙,归根结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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