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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确信的道:“各处都找了?”
“都已经找遍了,别说这些箱柜,就是床底下玉镜都爬进去瞧了,还拿手摸过一遍,除了点积灰,没别的。”
玉镜侍立在旁,亦低声道:“这大半个月,我跟嬷嬷已查了两遍。”
这可就有些蹊跷了。
曾媚筠的医术不可能出错,且甘郎中忽而溺亡,显见得是对方怕她回京后露馅,提早杀人灭口。
那药靠天长日久的侵蚀损及身体,总得她时常接触才行。
而阿嫣嫁来后,最常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碧风堂是武氏的地盘,郑家没那能耐,哪怕真的把手伸进去了,婆母必定最先出岔子,那便是引火烧身。
至于照月堂……
阿嫣对老太妃的心思没什么把握。
但她去照月堂的时候,除了站着坐着请安说话,也就喝茶吃糕点罢了。若真的吃食不太干净,也就她遭殃而已,不至于玉露和玉泉也闹出岔子。
推来算去,问题仍在这春波苑里。
会藏在哪里?
阿嫣闭上眼睛拧眉思索,许久后,忽然睁开了眼睛,问道:“咱们搬进来之后,除了小锦的事,院里其实没出过岔子。这屋子也是两位嬷嬷亲自盯着,不许人进来的。只不过,嫁来之前婆母曾差人翻修过这里,对不对?”
卢嬷嬷眉心一跳,“王妃是怀疑那会儿就有人做手脚?”
“曾姑姑说,药除了能从口入,时常吸进去,或是天长日久的渗入体肤,仍能损及身体。那人既处心积虑,自然力求稳妥。若放在明处,没准儿哪天清扫时被人瞧见,岂不白费心思?若趁着翻修时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这念头冒出来,阿嫣自己都觉得心头骤跳。
春波苑是赐婚之后才翻修的,不论嫁来的是楚嫱还是她,既挡了旁人的路,那就是极好的下手之机。
彼时,王府正筹备婚礼。
婆母武氏再怎么能干,总不能事事都亲自盯着,婚礼当日的往来迎送、宾客宴请等事都须她来操心,翻修之事,必定是安排了管事仆妇操办。那会儿满府对赐婚皆有抵触之心,不论是郑家还是老太妃,想要做点手脚都轻而易举。
且这种事,只要没人察觉,药效又足够久,几乎一劳永逸。
对方甚至不必再做任何事情。
等着她每日浸染,慢慢掏空身体就行了。
难怪先前没有异常!
阿嫣想通此节,几乎惊出冷汗。
倘若这猜测属实,她除非拆了墙壁箱柜,否则再找八遍十遍都未必有用。而高门勋贵之家,素来都有熏香满室的习惯,阿嫣也不例外——衣裳、香囊、帘帐等物都是用熏笼慢慢熏了淡香的,玉鼎每日也都有淡香袅袅,且用的香料精挑细选,经久不散。
想凭这副鼻子找出线索,那是痴人说梦。
但也不是没有法子。
阿嫣心里有了数,就着玉镜端来的果盘磨牙缓了会儿,而后起身去换衣裳,浑似无事发生。
……
是夜,谢珽回屋时已是子时。
在碧风堂里交代了阿嫣的身体和甘郎中的事情后,武氏也大为震惊,得知谢珽已查到线索,与郑家干系甚重,立时让心腹往照月堂悄悄递了话,教她好生留意郑吟秋的动静。
过后,母子俩又说了些公事,谢珽在她那儿用了晚饭,去书房将几件要紧事处理完,一抬头,已是月过中天。
中秋将近,蟾宫正明。
若是换在从前,他先经征战后又进京,许久都没去校场军营瞧瞧,如今既已归来,多半会在书房小憩片刻,将积压的事情都处理干净,而后亲自骑马率人巡查一圈。
如今,却有更重要的事压在心头。
他揉了揉眉心,踏着清月夜风回到春波苑,远远就见甬道旁灯笼高挑,照出昏黄的光芒。
那里,娇妻在等他回来。
满身疲惫忽然消散,他的唇角不知何时浮起了笑,加快步伐走过去,里头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唯有巡夜的仆妇挑着灯笼慢慢巡查,碰着他的时候恭敬行礼。到得正屋,里头的灯烛却还亮着,他讶然进去,就见阿嫣坐在桌畔,正撑着脑袋打盹。
夜已经很深了。
外间的高烛几乎烧到尽头,她沐浴后穿了松散寝衣,满头青丝披散在肩上,面前摆着一架古拙的灯笼——那是先前徐秉均送的,制式奇巧,薄纱上绣了山水人物,点了灯烛后十分漂亮。
她看得困了,上下眼皮打架,连男人进屋时轻微的脚步声都没察觉。
旁边玉露却瞧见了,忙要提醒。
谢珽却摆了摆手,轻着脚步走到跟前,就势坐在她身边,伸臂揽着双肩,很顺手的就将温香软玉揉进怀里。
熟悉的气息与怀抱,并没惊着阿嫣。
她侧过头,又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几乎困出了泪花,低声道:“夫君怎么忙到这么晚才回来?”说着,就想起身给他宽衣,还没站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