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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违甚久。
阿嫣猝不及防,懵了一下,想要起身撤开时,后脑勺却已被谢珽按住。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却正好令她被困着无处遁逃,闲着的那只手随即揽向她腰肢,起身之际,伸臂将她勾入怀中。
攻守之势骤变,原本蜻蜓点水的吻,被他趁势变成唇舌纠缠。
娇色入怀时,那晚昏昏夜色里,她和司裕对坐亭中的画面和迟疑的言语亦浮上心间。
到底是没办法忘却的。
谢珽怎么手腕强硬,纵横捭阖,也是头回触碰情字,心底有欢悦贪图,亦藏有隐隐的担心。
怕她在书香门第娇养着长大,不喜王府的勾心斗角和险恶情势。怕她惯爱春花秋月,存有闲云野鹤之志,不喜他三天两头巡查征战的忙碌。怕她年弱天真,更爱风姿翩然的少年,不喜他冷硬狠厉的性情。
说到底,他在怕她离开。
心中似有万千念头滑过,又似唯有她的眉眼。
谢珽拥紧了她,吻得渐渐用力。
阁楼外侍卫把守,无人搅扰,尽可容他肆意妄为。唇舌纠缠间,尝尽令人贪恋的甘甜,诉尽心中眷恋,亦几乎攫尽她的呼吸。
阿嫣觉得仰头的姿势实在难受,忍不住踮起脚尖。
谢珽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勾在腰间的手忽而挪下去,径直将她抱起。在阿嫣反应过来之前,大步走到床榻边,将她放在铺好的被褥上。
唇舌暂离,阿嫣得以深吸一口气。
也是这点间隙里,借着摇动的烛光,她清晰看到谢珽眼底的浓色,与那个险些失控的清晨相似。
她忽然有点慌,低声道:“夫君。”
谢珽微顿,俯身就要接着吻她。
阿嫣忙伸手捧住他的脸,将指腹落在他唇上,“曾姑姑。”她竭力拉回灵台清明,身子往后缩了缩,低声提醒道:“曾姑姑专门说了,须用心调理,身体恢复之前不可乱来。若不然,恐怕后患无穷。”
这事关乎长远,谢珽自然清楚轻重。
娇弱的身体经不起半点冒险。
他咬住送到唇边的手指,脑海里久困的猛兽横冲直撞,欲破樊笼而出。他俯身凑近,低声道:“我知道。不过——”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他吻上她的脖颈,声音都含糊起来,“我终归是血肉之躯,你总不能让我跟着生病。”
“可是——”阿嫣话音未落,忽觉双手被他握住。
她蓦的睁大了眼睛。
……
翌日清晨,阿嫣是在谢珽怀里醒来的。
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胳膊隐隐酸痛,身上那件海棠红的寝衣也连夜换了。她瞥了眼睡得又香又沉的谢珽,委屈又无奈的咬了咬唇,将头埋进他怀里。
天地良心,她昨晚有意讨好是为了说正事的,可不是想平白糟蹋寝衣。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只能认命的揉了揉,早点起身让人备了热水,泡了会儿之后才换衣梳妆,推窗用饭。
好在今日不必赶路。
谢珽这人时而性情冷傲要面子,时而却脸皮厚如城墙,因阿嫣早早的叫了玉露她们进来伺候,他睡醒后愣是摆出了无事发生的架势,如常盥洗用饭。只是比寻常神采焕发,似乎心满意足,兴致勃勃。
饭后,众人到近处散心。
谢珽在人前惯常是端稳威仪的,阿嫣瞧他如此,便也装作无事发生,将昨晚的事尽数忘了。
唯一惦记的,是心底暗藏的疑虑。
已经进了河东地盘,没两日就要抵达魏州,届时诸事繁杂,谢珽定会有成堆的事情要忙,未必还有今日的闲情空暇。这事终不是荒唐一梦就能化解的,谢珽虽隐而不提,她若不早点掰扯清楚,心里终究难以踏实。
阿嫣掂量了半天,在夫妻俩进了湖边凉亭歇息时,终是提起了话头。
“有件事情我想了许久,觉得还是该跟夫君说一声。”见谢珽偏头瞧来,她微揪衣袖,缓声道:“离开徐家别苑的那晚,我送走了司裕。”
谢珽神情微顿,颔首道:“嗯。”
这细微的变化落入眼中,阿嫣已万分确信,他当时是听到了的,只是藏在心里没打算摊开而已。
她反而没那么忐忑了。
“那天晚上,司裕曾问我,往后会不会离开魏州,离开王府。夫君你猜,我是怎会回答的?”阿嫣偏头觑着他,没戳破谢珽听墙角的事,只轻声道:“我说,我不知道。”
听过一遍的答案原封不动的落入耳中,仍令谢珽眉心微跳,尤其她说得这样坦诚,没半点避讳遮掩的意思。
他未动声色,只握住她的手,“为何迟疑不决?”
“心里有很多顾虑。”
阿嫣迎上他的视线,清澈的眼底渐露坦诚。
……
替嫁出阁之前,阿嫣从未想过嫁入高门。
太师府虽曾有荣耀门第,却因子侄中没人承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