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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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王疯狂挣扎。
    他按住肩膀, 明明手段毒辣, 声音却近乎温柔, “对你,我已很客气了。”
    “莫非是想将刑具都尝一遍?”
    “怎么说都是个皇子,若体无完肤的送回京城, 可实在不好看。”
    朱九说着话,又给谢珽递了柄小刀。
    诚王何曾见过这架势,剧痛之下满目惊恐,脸上血色褪尽。见谢珽摸着刀柄,又要动手,忙道:“认识,认识!”他原就不是能受刑的人,更不似谢珽久经沙场,无数次死里逃生。挨了这两下之后,求生的本能盖过一切,对后面的问题几乎再无隐瞒。
    从何时搭上线,到如何将那边派来的人手藏在京城,作为绝地反杀的盾牌,悉数吐露。
    凡此种种,皆与河东牵系。
    谢珽的脸色愈来愈沉,到后来近乎阴鸷。
    “魏州那边是谁与你勾结?”
    侍卫拿剑柄挑起下颚,诚王被迫与谢珽对视,撞上那双深渊寒冰般的眼睛时,阴冷沉厉的威压如黑云罩得人喘不过气。他的脸色已然灰败至极,就连眼神都有些木然——
    “谢砺。”
    意料之中的答案,经由诚王的口落入耳中时,终还是如重锤砸在心上。
    谢珽回头,看到三叔亦面露惊愕。
    他奉命进京时,只知道谢珽有要事相商,却不知究竟是为何事。不过比起谢砺的居功自傲,谢巍原就是闲云野鹤的性子,亦因庶出的身份少有贪图。谢珽既是承命袭爵,且文韬武略皆远超同侪,他自然听其号令,没说二话就赶来了。
    谁知道,竟会听到这样一番对答?
    满心诧异在听到二哥的名字时尽数化为震惊,他遽然站起身,死死的盯住诚王。
    很显然,对方并未扯谎。
    谢巍早就知道二哥仗着赫赫战功,对大哥留下的孤儿寡母稍有点微词,甚至在先前的赏梅宴上言语相逼。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府宅里的龃龉而已,但凡勋贵之家,兄弟子侄之间难免有争斗之心,概莫能外。只要对外拧成一条心,便无伤大雅。
    谁知谢砺竟会勾结诚王?
    这朝廷、这皇家,可是害死大哥的凶手啊!
    谢巍简直不敢置信,好半晌,他才看向了谢珽,“所以元夕那回……”
    “是他。”谢珽沉声,神情有点复杂。
    叔侄间的猜忌,在谢瑁服毒自戕的时候就已埋下,此刻得以印证,他很快就接受了。只将视线压向诚王,问道:“许了什么好处?”
    “他护我周全,助我夺嫡。”
    “你呢?”
    “若有一日汾阳王之衔易主,我在朝廷为他使力,将爵位给他。”
    石室里忽然陷入安静,只有火光静照。
    最后,是谢珽嗤笑了一声。
    “可惜我二叔本事有限,既搬不走我这绊脚石,又挑中你当助力,眼光实在不行。知道我为何盯上你,连番激怒么?”他抬一条腿踩在捆缚诚王的木板上,目露轻蔑,“徐元杰的死,你都探到了风声,吉甫自然知情。他隐而不发,无非以命换命,想借我的手除去劲敌。”
    “不过如今,我反悔了。”
    谢珽取了旁边的粗布,擦去手上的血迹,示意朱九收去刑具。
    这般做派,分明是不打算索命了。
    诚王灰败的脸上重新覆了血色,心神稍松之余,揣测随之生起,“我途中遇袭,是吉甫在暗处帮忙?”
    谢珽回过身,不置是否。
    诚王才经历过极度的惊惧与痛楚,将真话尽数吐露后,好容易捡回性命,在这间与世隔绝的石室里,下意识有点相信此刻的言语。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追问道:“你为何要杀徐元杰?”
    谢珽回过头,半个字都没说,只留下个讳莫如深的眼神,而后推门离去。
    诚王相信与否并不重要。
    反正两句话的事罢了,若能祸水东引,栽到吉甫的头上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无所谓。
    脸皮已然撕破,若朝廷有能耐追究,凭着他擅自调兵横扫陇右、宫宴上袭击皇子的罪名,便可兴兵问罪。若没能耐,便是诚王回去抱着永徽帝的腿哭诉今日遭遇,狗皇帝气得七窍生烟,也没本事追到魏州来算账。
    皇权既已倾塌,则只凭本事说话。
    谢砺的险恶居心已是昭然,剩下的事情里,最要紧的是岭南节度使魏津。
    ……
    石室之外秋高气爽。
    谢珽撑开袍袖,任由瑟瑟秋风灌入衣领脖颈,驱散方才的满心阴鸷。
    三叔谢巍跟在他的身后,跨出门槛时,轻轻吐了口气,忍不住抬头望向湛蓝高远的天际——那里碧空澄澈,流云聚散,不掺任何杂色,更没有藏在人心里的波谲云诡。
    他看着谢珽的背影,心里有点复杂。
    论理,他是庶出的叔叔,谢砺才是血缘上最亲近的那个。年少的时候,谢砺与谢衮也曾意气风发,如同今日的谢珽与谢琤,唯有手足之情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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