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赵鸣笑着说，“你破费了，生日还请我们吃这么豪华的大餐。”
    叶景言想，这钱仔细算算应该是陆晋琛赚的。
    他的零花钱都给陆晋琛拿去做投资了，每个月会有不斐的收益打进卡里。
    赵鸣有些犹豫，再看一眼叶景言的侧脸，见他孩子似的，对着楼下的小朋友微笑。
    他轻咳一声，问道：“小叶，要不然我们先去别的地方坐坐？反正他们俩要看很久。”
    叶景言转身看向手办店里，两个室友正聊得热火朝天，他道：“没关系啊，就等一下好了。”
    赵鸣手握了拳在栏杆上轻轻地敲击，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嗯，那我们再等等。我就怕你站着累。”
    “不会。刚吃饱，站着挺好的。”叶景言对他微笑，笑得时候会双唇微启，露出洁白的牙齿，搭配上弯起的眉眼，总给人一种无辜单纯的感觉。
    赵鸣点点头，似乎在这种微笑中，更加烦躁了。
    四个人好不容易坐上回学校的车，叶景言夹在中间，左右分别是莫铠跟赵鸣，个子最高的高丰坐副驾驶。
    四个人一直在聊专业课老师的事情，他们有一位老师怀孕且身体抱恙，无法定期来学校上课，不清楚学校会怎么安排。
    抵达校门口后，赵鸣最后一个下车，看高丰和莫铠都往寝室去，他压低声音对叶景言说：“小叶，我有事情跟你说，我们去江边走走？”
    “嗯？”叶景言拢起浅咖色的风衣外套，他今天只穿了薄毛衣，在晚上有些冷。
    赵鸣却似乎很热，一直都没穿上那件短款大衣，挽在手里，生怕叶景言不答应，对高丰道，“我找小叶聊点事情，你们先回去。”
    莫铠笑着凑过来问：“我们不能听吗？”
    赵鸣推他：“一边去，小叶的事情。”
    这么说，高丰和莫铠也就没话说，笑着回去了。
    只是路上，莫铠有些疑惑：“今天老灯泡怎么收拾得这么光鲜？又不是他生日？人也狗狗祟祟，有什么话要单独跟小叶子说呢？”
    高丰摸了摸下巴：“我怎么知道？哎呀，赶紧回去打两把吧！手痒。”
    两人就钻进寝室楼里了。
    叶景言跟着赵鸣慢慢晃悠到江边，他是真的冷，但不好意思直说，看赵鸣的模样，心里在揣测，他怎么一点都不怕冷的？
    赵鸣心里热火朝天，压根没注意叶景言已经默默地把风衣扣整整齐齐地扣上，恨不得把衣领翻起来挡住脸。
    从校门口到江边，不远，走路也就三五分钟。
    上了江堤台阶后，江风越烈，吹得叶景言头发乱飞，他开始后悔，刚才应该提出换个地方。
    但是瞥一眼赵鸣，看他真是一副有重要话要说的模样，便没有吱声。
    平日里天气好，江边会有不少遛弯的情侣和跑不健身的人，但今天着实人少，只有烈烈风声。
    叶景言不乐意沿着江堤边的彩虹跑道逛，站定后靠在栏杆问：“赵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啊？”
    这都走一路，再不说，他就得冷死了。
    赵鸣看他一眼，江边的灯光昏暗，月色浅淡，为叶景言标致的五官染上一层柔光，异常俊美。
    他倒也没有继续藏着，直言问道：“小叶，你觉得赵哥怎么样？”
    “嗯？”叶景言不解，手往衣袖里面所，听见这话后抬头看他，“什么？”
    赵鸣咳嗽了下：“就是如果……那个你不是说……你过了十八周岁生日就能谈恋爱了？”
    “啊？”叶景言一愣，他好像是在寝室里说过这句话——
    大概是新生入学没多久，大家寝室夜聊的时候，都在说各自的小心愿之类的，他当时就随口说了。
    但其实自己都给忘记了。
    谈恋爱这件事暂时不是他的目标事件，所以还没有具体做过规划，更谈不上实际执行。
    叶景言揉揉头发，他有些搞不懂赵鸣的意思了。
    “赵哥？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赵鸣见他是真的迷糊也真的单纯，但也就是这份单纯和迷糊越发让人上心思。“小叶，如果你谈恋爱，你觉得赵哥怎么样？”
    叶景言的表情忽然僵住，像是被一阵阵猛烈的江风吹得整个人都冻住了。
    赵鸣见他反应如此，忙问：“小叶，你……”
    叶景言重新打量赵鸣，有些磕磕绊绊地说：“赵，赵哥，你是同性恋吗？”
    赵鸣皱眉，盯着他算得上是秀美的脸庞：“小叶，你不是同性恋吗？”
    叶景言露出迷茫的眼神：“我是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赵鸣就知道了？
    这是通过什么判断的？
    陆晋琛跑到江边的时候，就看到叶景言一个人孤零零地靠在栏杆上傻乎乎地吹风，整张脸都面朝江水，跟木头人一般。
    他心疼地脱下大衣外套，跑上前披在他的肩头，一把拢住他：“怎么站这儿？”
    叶景言的脸转过来的时候，呆呆的，眉心微微隆起，两条眉毛恨不得拧成一条。
    陆晋琛摘掉手套塞进自己的裤子口袋中，双手捂住他冰凉的脸颊：“小藕？我们先回去吧。”
    叶景言被大一号的温暖外套一裹，再被他这么捧着脸稍微揉了揉，缓过劲儿来。他额头抵在陆晋琛的肩上，轻声说：“我好像让赵鸣误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