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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贿等等,巨大的帽子扣下来, 结结实实的把钟家扣死了。
钟国义和钟文亭都被判了斩首死刑,而钟家妻妾儿女统统判到漠北流放, 永世剥削官籍,不得入京。
平日里与钟家关系极近的几家官员都或大或小的降了官职,朝廷这一阵风来的猛烈,纵然百官都知晓皇帝此案查的马虎, 却无人再敢为钟家劝谏。
皇帝想拔钟家是早有的事,只是缺个理由而已。
若是以往,钟氏一党还能以手中的筹码与皇帝一搏,但现在不行了, 如今梁家入了京,占的不再是文官的位置,分明是礼部尚书,皇帝却给了兵权,其意思再明显不过。
再多的不合规矩,也抵不过一声皇令。
钟家被抄了。
钟文晋站在雪地里,浑身上下冰冰凉凉,眼睛死死的盯着钟宅。
那曾经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钟文晋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无数次在那个门槛进进出出,十几年来,每一个夜幕降临时,那里就是他的归宿。
短短几天的时间,那里变得破败不堪,所有东西被一扫而空录入国库,所有奴仆被遣散,父亲和兄弟姐妹还关在牢里。
幸存的只有嫁出去的庶姐和回到谢府的娘,然后还有他自己。
这对钟文晋来说就像一场大梦,去年的今日,他尚是钟家无法无天的嫡少爷,不论走到何处都是前拥后簇,周遭的人自动退避,无不是千依百顺。
而后来父亲和兄长都拿起利刃,狰狞着面目要取他的命,他被迫逃离钟家。
现在,钟家没了,昔日偌大的家族,而今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破宅子。
钟文晋往前走了两步,想进去看看。
而守在门口的侍卫早就发现他在那地朝钟宅望了许久,见他有动作立即出声道,“这里是罪宅,寻常百姓不得靠近!”
罪宅,他的家变成了罪宅。
他止住了脚步,脑子有些木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钟宅面前离开的,虚浮着脚步在大街上游荡。
钟文晋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想些什么,或者该考虑什么,好像整个思想都处于一个空白阶段,目光掠过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什么也没收进眼中。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声,钟文晋觉得很熟悉,抬眼一看,就见迎面走来几个富家公子哥,都是钟文晋以往的在京城中的酒肉朋友。
这些个人平日里都聚在钟文晋前后,左一个“晋爷”,又一个“钟小少爷”,钟文晋知晓他们这是故意追捧,却也懒得计较。
其中有几个跟他关系也确实不错的,最起码能够每次出来在一起玩乐。
钟文晋看着那些人慢慢走来,互相说笑着,时不时发出令人侧目的笑声。仿佛在聊什么有趣的事情。
钟文晋曾经是站在那些人中间的那个。
他站在路牙边,看着往昔的朋友说着笑着擦肩而过,甚至没人注意到他。
他始终沉默着,也没有出声喊,就这样看着几人越走越远,直到背影都消失在人群中。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隔着一层皮,脸颊没法真正的感受到指腹的触觉。
现在的他是一个贴着人皮假面苟且生存的人,他在这景京城之内,再不能以真名字真面目示人。
换句话说,现在的他就是这个世界的陌生人。
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揍了别人之后还理直气壮道,“老子是谢家行四,名字叫钟文晋,你记清楚了别报仇找错了门!”
钟文晋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他又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两边的风景模糊不清。
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显得格格不入。
钟文晋不知不觉走到了京城内最大的糕点楼前,抬头看去,见这座自己以前经常光顾的楼进出的人络绎不绝,仿佛一直没有变过。
只要往门口一站,就能闻到糕点的香气,但现在的钟文晋却没有吃糕点的心思,呆呆的站了一会儿。
正当他发着呆时,忽然瞥见谢昭雪的身影,他眸光一亮,再盯着一看,又暗下来。
谢昭雪依旧是那副模样,浅黄色的大氅绣着如意纹一样精致的花纹,雪白的狐裘几乎要与他白皙的脸形成一色,俊美的脸上带着温润的浅笑。
谢昭雪一直都是这副温文儒雅的模样,笑容从来都是不显疏离和冷漠的,总觉得想让人无端亲近。
这也是谢昭雪在京城中人缘极好的原因。
钟文晋也正恰恰讨厌他这一点,不论跟谁都交好,也只有他对着谢昭雪泼皮耍赖的时候,谢昭雪才翻了那张笑脸,是他怒目圆睁。
眼下他正往糕点楼走着,身旁跟着一个衣裙华贵的女子,身后还跟着婢女家丁。
谢昭雪对女子一向保持明显的距离,从不曾见过他跟哪个姑娘单独在街上闲逛的。
钟文晋有些纳闷,仔细一看,却发觉那女子不是别人,竟然是乔妍词。
那一切就合理了,乔家本来机会谢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