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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我冰凉彻骨的掌心。
我抬头望去,视线便直直撞入一双沉着笃定的金瞳,如同日光下浩瀚宁静的大海。
“埃德蒙……还有大家。抱歉,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明白。我明白得很。
柚木茜就是柚木茜。无论我的父亲是谁,无论我是因为什么理由而诞生,都与如今站在这里的我毫无关系。
这点小事,我自然心知肚明。
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只要明白这一点,我就能够心无挂碍地接受自己。
这具身躯是贪婪、野心和恶意的结晶。说得中二一点,就算说我是“罪恶之子”也不为过。
退一万步讲,哪怕我的异能与阴谋算计无关,全然只是个因祸得福的巧合,母亲在那座岛上所遭受的痛苦也决不能一笔带过。
我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即是她的痛苦。
“……对不起。稍微……”
面对如此丑恶的真相,我心中五味杂陈,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他们开口。
这是我的真心话。
所以——这一刻,在将纷繁的思绪付诸话语之前,比起理智与思考,我决定顺从自己心意的选择。
我上前一步,额头轻轻抵在青年温热的胸口,将脸颊埋入他宽大厚实的斗篷之中。
“这样就好。稍微让我靠一会儿,埃德蒙。”
“啥……”
贞德只来得及吐出一个音节,就被药研拽着胳膊拖到一边去了。
另一边,萤丸和Passionlip不明就里,一头雾水地大眼瞪大眼;而恩奇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背着双手饶有兴味地观望,清丽面孔上依旧挂着一抹捉摸不透的温和笑容。
贞德:“我就想不通,那种吵得要死的男人有哪里好唔唔唔……”
药研:“嘘!安静点。话说回来,你俩‘哈哈哈哈哈’起来都差不多吧?”
……
于是接下来,我耳边就只剩下了有力的心脏——或者该说是“灵核”跳动之声,以及夏夜里依稀可辨的虫鸣。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我不打算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太久,也不会放任情感决堤。
心中汹涌而出的软弱一放即收,仅只是数秒钟的任性依靠,在我心中便足以代替一场无声的、酣畅淋漓的嚎哭。
足够了,我想。
还有人能够随时随地容忍我依靠,足够了。
很遗憾,我并没有坚强到能够孑然一身,仅凭自己的力量独自前行。但反过来说,只要还有人对这样的我怀有信任与期待,世上就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援引一句中国的古诗来说,这大概就叫作“此心安处是吾乡”。
——没关系。我可以的。
——如果我是从深沉的黑暗中来,那么,我定要一步一步,自己迈向盛大的光明中去。
“抱歉,埃德蒙。”
在贞德alter忍无可忍、出声喊停之前,我再一次郑重低头,流畅而自然地抽身离开了青年的怀抱。
“我失态了。没关系,现在我已经整理好心情了。”
“……呵。无妨。”
我无法看见青年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和往常一般低沉稳重的嗓音从头顶倾注而下,伴随着熟悉的烟草味道,如同月光一般寂静地笼罩、包围着我。
接着,我便感觉脚步倏地向前一跌,视野随之倾斜——
“……咦?”
数秒钟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是被岩窟王拽过手臂、环着腰间向前拖了一步,脑袋也再次不由自主地磕在了他的胸前。
“今夜月色这么好,难免会有些情不自禁。”
他轻笑着说。
那笑声极其克制内敛,只在尾音处略微上扬,音色清爽澄澈,像一阵朦胧月夜里掠过心尖的风。
“所以,我也失态一次就算扯平了。不是吗?”
鲁克势力把酒言欢(一)“今夜月色这么好,难免会有些情不自禁。”
“所以,我也失态一次就算扯平了。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