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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
“到头来,桐山夏花终究还是和那年冬天一样,逐渐被他们记忆中的大雪掩埋,不露痕迹。”
岩窟王脸上仍然挂着讥讽的笑容,眼底里却没有丝毫笑意,“雪女一度宽恕了他们,却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忏悔。这些学生,相当于杀死了桐山夏花两次。”
“所以,现在……她要来收取她宽恕的代价了。”
卖药郎淡淡接过话头,指尖从药箱边缘意味深长地划过。
由于他唇角妖艳上挑的唇妆,我一时间无法分辨他是否在微笑。
(……怎么感觉,这两人画风还挺合拍的?尤其是在嘲讽人类的时候。)
我一边漫不经心地这么想着,一边暗自下定决心,拨开人群朝向争执不休的双方家属走去。
夏花的父母已经手忙脚乱将那些“证物”摊了一地,大声招呼警员们过来看个明白。
地上那些物品大多没什么新意——折断的铅笔,破烂缺页的教材和笔记本,被剪碎、涂上胶水、放入图钉和刀片的室内鞋。其中甚至还有一整张拆卸下来的课桌桌面,上面花花绿绿,乍一看像是小孩子天真烂漫的涂鸦,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都是用马克笔和各种油彩、水彩涂抹上的文字:
“去死吧”
“丑女”
“丑人多作怪”
“瞎出什么风头”
“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看不起我们吗”
“正义的使者!好棒哦!”
“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
“…………”
虽然早有想象,但鲜血淋漓的现实摆在眼前,仍是比想象中更为触目惊心。
——那位女生品学兼优,长得也很漂亮,全班同学都非常喜爱、怀念她,班级里一直保留着她的座位,大家每天都会为她带来鲜花……
回忆起五年后英才高中流传的怪谈,我不禁一手捂着肚子,在内心无声地笑了起来。
太好笑了。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你们……你们以为把夏花的课桌换掉,每天假惺惺地放几枝花,就能当作事情没发生过吗?”
桐山先生两眼通红,颤巍巍捧起满目狼藉的课桌,仿佛手捧着一纸满载血泪冤屈的诉状。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夏花她死了,我的女儿不在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必须有人给我们、给夏花一个交代!!!”
“这算什么证据?”
三条院夫人不为所动,嗤之以鼻,“你们女儿可怜,那我们家修平也可怜呀。说什么欺负,哪有那么严重?那都是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的。他还是个孩子呢!”
她嘴上这么说着,同时抬起一只穿着昂贵高跟鞋的脚,就要向地上那些杂物踩去——
“请不要破坏证物!!!”
——在那之前,我毫不犹豫地来了一记滑地飞铲,直接将她的鞋跟踹断了。
然后我一挺身跳将起来,赶在她发作之前连珠炮似的发话:
“这位夫人,您看着挺年轻的——(三条院夫人一怔,随即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精心保养的肌肤)——请问您儿子是刚上小学吗?”
“……什么?”
“在我看来,14岁以上的人类就不能再称为‘孩子’,他们足以明辨是非,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像令郎这样恶劣的行径,说不定还得承担刑事责任。”
“你、你是个什——”
“我是柚木茜。”
我不卑不亢地将她堵回去,“我并不隶属于市警部门,他们的决定限制不了我。您儿子在当年案件中的表现十分可疑,是我提出有必要重新调查,也是我亲手将他逮捕,眼看着他死不认错,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冤有头,债有主。”
我刻意将这六个字咬得十分用力,两眼直勾勾凝视着三条院夫人惊怒交加的面容。
“如果您对处理有什么不满,不必迁怒旁人。我不是谁家少爷、谁家小姐,但我是能够明辨是非的成年人,我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全部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