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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镶得有一圈狐毛,三条主辫用一个红色的珊瑚为主旁边带好几颗宝石的金链束在额上,后面的头发扎成小辫披散在背后及腰……分明就是一个蒙古人,漂亮的蒙古女人,而且看这穿戴不是旗主家的闺女就是哪家富人的小姐。
“塞恩努!塔哈哈北?”她怎么也说这一句,大概是问我哪人吧。
“听不懂哦,小姐你好。”
她惊讶的看我一眼:“你会说汉人话?”
呀……虽然发音怪模怪样,但是……她说的是货真价实的汉语!
她走近仔细的打量了我上上下下,仿佛观赏一个瓷器,眼光最后定在我的眼睛和头发上,慢慢地她眼睛绽出了欣喜:“终于找到一个会说地道汉语的俄国人。”
天……我摸摸我的头发,想起我现在眼睛的颜色,汗……再加上我的皮肤生来就白,真是被人当番婆子了。
一声又长又尖的笛声吹响,湖边东头及人高的草丛后跑出架着花雕鞍的两匹红综大马,她递给我一条缰绳,“我叫阿努,你也可以叫我可敦。你怎么穿男人的衣服?”
我朝自己身上看来,呵……她指的是我的牛仔裤子吧,我向她眨巴下眼睛:“因为我和家人走散了……一个人,男装方便……”心虚地说着我都不相信的鬼话。
她倒是仿佛相信,骑在马上英气飞扬,一甩鞭子掉马就跑,远远地传来一阵银铃般地笑:“哈哈哈哈……我倒是知道你的家人在哪,你快跟上,我这就带你去。”
我跟着她扬鞭驱马,亏得那几次南苑之行不是白去,烨儿这个老师也没有白教,不过就是不能象自小生长在蒙古草原上的她那样娴熟飞扬……
我和我身下这匹蒙古大马在她身后这片开满野百合和紫色的无名小花的翠绿草毡上一溜小跑着……
看着前面如花儿一样在这绿色青纱帐的草原开放的绯红身影,我发现……我喜欢上她那银铃般爽朗的声音……她叫阿敦,我把阿努可敦一样取一个字,后来一直这样叫她……
“塞恩努——你好!塔哈哈北——你是谁?”
“巴呀台——再见!木——是的!比克西——不是!”
阿敦给我教着几句简单的蒙古话,阳光打在光滑的牛皮帐窗户上反射过来的光,我发现她眼角已经出现好几丝细细的鱼尾纹……近看,她已经不年轻了。
几个小时我已经学会好几句蒙古话了,她虽然没有告诉我她的身份,但是从旁边随侍的侍女对她的尊敬和礼节,应该看得出应该是旗主或者哪个蒙古王公家的贵妇,看他苗条的身材和紧致的皮肤还有那马上的身手,开始居然能骗过了我,以为她是个闺阁女儿呢。
“今天你的亲人就要到我们这里来了,我的夫君也要回来,和他一起。”她说着别扭的咬字中文让我听到“夫君”二字文绉绉的蒙古发音不由开怀。
“夫人说我的亲人?是何人?
她眯着眼,笑得象只庸懒的午后猫咪一样得意,她用手顺着我那在草原的阳光下闪着亮光的褐色的长发,带着羡慕:“是和你有一样发色的人,就算不是亲人也是你的家乡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意思是说有个俄罗斯人来这里,看她那么期待,好象还是大人物。但是现在最让我关心的是……
“现在是什么年代?康熙几年?我们现在又在哪?”
“我们博硕克图汗在位的15年,康熙24年。我们在……乌兰布通。”
我竟然和他分离了……10年!天……喜儿已经14岁,那个宝宝也该有10岁了……心顿时象被撕裂……
通情达理的阿敦看我脸色惨白,把我拥进怀里,拍抚着我的背平息着我的悲伤:“看你一个人出现在草原必定有隐情,想起了家人了吧……你还小呢,皮肤这么嫩还是个孩子……阿敦给你唱支歌吧。”
她哼唱起了一支哀婉的蒙古长调,迂回的曲调悠扬深远,我虽听不懂歌词但听这旋律极是好听的,她唱得非常深情动人。开始哼得几句后来却激扬高亢,不知道是什么歌词被她唱得如此有气势。
“真好听,歌词是什么呢。”
“你喜欢?呵呵……是我们家乡的歌曲给你翻译成汉话吧。”
我是乌拉山下的女子,
不爱女红独爱那鹰击长空。
你有洁如霜雪的羽翼,
你是世上最英武神俊的鹰!
疾风暴雪铸就了你矫健的双翅,
日月精光炼成了你锐利的眼睛。
你高居险处,翱翔于九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