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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拍过多少照片视频,这些苦果,都要他们自己付出惨重代价,用后半辈子去经受。”曾经怎样胁迫别人,就要活在怎样逼仄的人生中。
鸣笛呼啸中,容妩和宁真很快被送到了医院里抢救,容妩的妈妈闻讯,也赶紧和校长请假,从北方的小县城赶来。
抢救过后,两个人分别被送到病房里。宁真情况尚可,在山里摸爬滚打的孩子,皮糙肉厚,格外耐艹,中度脑震荡和胫骨骨折。
容妩的情况更棘手一些。她身上麻药未去,正在沉睡,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金色一片,像欧洲古老童话里的睡美人。
病房外,许盈沫看着ct片,医生在旁边叹息了几句:“目前看来,以后很有可能是截瘫,太可惜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对脊椎的震荡损伤太大,现在只能进一步治疗,病人配合做康复训练。”
截瘫。这两个字,像一记惊雷,在耳边炸响,所有人都听呆了。赵婷愣愣问了句:“那跳舞……”
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先让她站起来再说吧。跳舞这个,建议还是放弃,我们不抱有乐观希望。你们也还是尽早有个心理准备。”
“……”赵婷倚着墙,眼泪冲眶而出。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悲伤来的太汹涌,想到容妩以后只能躺在床上、坐在轮椅上,那么漂亮的人,那么自信激昂的人,那么明艳亮丽的人,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更不能站到心爱的舞台上……
她蹲下身,悄悄捂住脸。许盈沫和水兵她们,心情已经够难过了,她不想这个时候,再让朋友们照顾自己的情绪。
如果是脊椎神经受损,再好的医院也救不回来。医生说还要进一步观察,看有没有治愈的希望,尽管从他们遗憾的口气里,听得出可能性不大。
谢斯哲说联系中医,看看能否用针灸的办法;何润萱给自己的小姨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截瘫后站起来的案例……
病房外,许盈沫和水兵隔着窗,看向里面宁静睡去的人。她们互相靠着,脑海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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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妩的妈妈詹女士,是北方一个扩权县的重点高中老师,接到许盈沫的通知后,她从家里坐了几个小时的长途车赶来,电梯都顾不得找,蹭蹭蹭地爬上楼,风尘仆仆,不掩面上担忧。
医生又把情况对她说了一遍。得知女儿有可能截瘫时,她的心都凉了。站在走廊上,平时雷厉风行的女人,第一次觉得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孩子。
她一手拉扯大的女儿。
在他们县城那种地方,大家的观念趋于保守,认为大学学艺术,是一件不靠谱的事,甚至吃这碗饭是丢人的事,孩子就应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但她一直是宠爱容妩的,既然舞蹈是孩子的爱好和梦想,她就咬牙省钱,送她师从各位名师。她知道这截瘫,对容妩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了解自己女儿,其实是个有点理想主义的人。但她从来没有纠正过,因为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不过是人不同的活法,没有对与错,端看周围是什么样的群体。但此刻,这却成了致命的□□。
晚上快到半夜,容妩也醒了。看到她的妈妈,很高兴地说了几句话,勉强算是遮掩了过去。
不过,这种事终归是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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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容妩恢复了一点精力,也清醒了些,却发现自己下半身,依旧没有任何知觉,顿时慌了。再看母亲支支吾吾的眼神,遮遮掩掩的解释,她终于明白了一切,颤抖着重复了一边:“瘫痪?”
詹女士偏过头,泪如泉涌,那个“嗯”卡在嗓子眼,说不出口;连头颅都是重的,点不下去。
难以置信,绝望,懊悔,恸哭……人在面临绝境的时候,都是如此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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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盈沫走到病房外,看着容妩的眼泪,湿了大半个枕头。她想起,在救护车上时,赵婷怕容妩昏迷,就陪着她说话。那时候容妩说,她做出跳楼这个决定,是一瞬间的脑海空白。
她自己也不知道后不后悔。
作为朋友,也不知道该不该替她后悔。
许盈沫的手放在门把上,这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里面太压抑,门太重。
【宿主,您也不要太难过了。】系统感知到她的心情,那悲伤的情绪波动,也干扰得它很难受,安慰道:【人的际遇有无穷,就算在本来的上一世,她也是曾经去甘孜支教,在康定的时候翻了车,股骨粉碎性骨折。】
【虽然治好了,还能够跳舞,但再也不能站在舞台上,做高难度的动作。不过4号情敌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她很有毅力的,即便不能重回舞台,她也没有放弃,而是回家乡的高中,做了一名舞蹈老师,把她的爱,散播给了更多人。】
【所以本系统相信,以前的她够勇敢,如今的她,也会克服这些磨难,打起精神,以新的方式生活下去。人的一生这么漫长,这么宽广,她不会只拘泥在失去梦想的悲痛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