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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娘想过晋王是不是打算惩治她,可这个说法完全不通。晋王身为整个晋王府最大的人,完全可以因她的欺瞒而惩罚于她,甚至将她撵出去都可以,实在犯不着如此费力。
又思及那日晋王的眼神,瑶娘总觉得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图。
可转念再想,以晋王身份,怎么可能会惦记上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
不是瑶娘自贬,而是晋王后院里的妻妾,没一个不是国色天香,论容貌人品个个远超她甚多。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章程,瑶娘也只能学着鸵鸟什么也不去想,该怎样到时候就知道了。
事情既已定下,瑶娘便换成了白日里当差。还别说,白日里虽是事多了些,但确实比值夜要轻松多了。
瑶娘上值的第一天,晋王并没有出现。
她果断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可第一日没来,第二日晋王却是来了。
小郡主刚睡下。这个点正是她该睡觉的时候,白嫩的小手不过是揉了几下眼睛,瑶娘便看出她的困意。将她抱在怀里,来回走动哄了哄,不过是眨个眼的功夫,小郡主就睡着了。
玉翠正夸她哄孩子睡觉本事了得,换着钱奶娘和王奶娘得折腾半天,突然听到院子里有请安的声音。见动静似乎是晋王来了,两人忙迎了出去。
果然是晋王。
今日的晋王看起来出奇俊美,一身雨过天晴底儿银绣云纹的锦袍,头束青玉冠。晋王极少穿这种清爽的颜色,也因此看起来格外显得夺目,像似远山云雾,又似海浪迭起。
瑶娘恍神一下,忙随着玉翠曲膝行礼。
晋王步进房里,福成紧随在侧。
“小郡主刚睡下,嬷嬷在东厢。”玉翠恭敬地对晋王道。
晋王点点头,看了床榻上的小郡主一眼。其实与其说是看小郡主,瑶娘更觉得他是在看自己。莫名的,她就是觉得他的目光在滑过时,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瑶娘心里一缩,拘束地垂下眼帘。
晋王面色清淡,对玉翠点点头,便折身往外去了。
不是离开,而是去了二楼。
对此,玉翠并不诧异。
因为这二楼本就是给晋王空下的,晋王时不时就会过来,虽然以晚上的时候居多。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给殿下送茶上去,这二楼没人吩咐,是不允许随便上去的。
玉翠正和瑶娘说道这事,福成施施然从外面走进来。
“苏奶娘,去给殿下泡杯茶,君山银针,别泡错了。”
福成这话不光让玉翠诧异了一下,也让瑶娘十分错愕,因为泡茶这活计在有丫头的情况下,是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奶娘去做的。
可福成都发话了,瑶娘也不敢反驳,只能去泡了茶,端上二楼。
看着似乎没有想上楼迹象,笑吟吟和玉翠说话的福成,瑶娘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她上去就看见坐在书案后,眼神有些晦暗的晋王。
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明明晋王看得是书,并不是她,他却总觉得他好像额头上生了眼睛。
瑶娘心如鹿撞,忍不住想摸摸自己头发,还有衣裳。可惜两只手都被茶盘占着,也只能就这么的僵着身子,将茶端过去。
随着离晋王越来越近,瑶娘的额头和鼻尖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心里慌得厉害,轻手轻脚地将茶盏搁在桌上。越是离晋王近,瑶娘越是觉得他高大,她站着,他坐着,可两人却是平齐。
见晋王没有动作,瑶娘松了一口气。
正想退开下去,就听见晋王轻咳了一声。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双手绞在一起,紧紧攥住。
晋王不用抬眼,就看到那一根根宛若葱根的纤白细指,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
那日,水中,她一下一下地撩着水,为他净足的模样。
“没有话对本王说?”
瑶娘嘴里直泛苦,心道果然是来了。
不过这样反倒让她心里没那么七上八下了,他果然是记着自己欺骗他的话,而不是其他……
她嗓音细细弱弱地道:“还请殿下赎罪,那日奴婢并不是有意欺瞒,实在是听岔了,总觉得小郡主像似在哭,可等下去了才发现小郡主并没有哭,都是奴婢错了。”
这是不打自招了?
“你错什么了?”
“奴婢不该帮殿下净足净到一半儿,就丢下您不管了,更不该下来看见小郡主没醒,怕挨罚不敢再上去。”
“这么说来,也是情有可原?”
瑶娘忙点头。
晋王看向她。
今天这个奶娘打扮得更是老气,一身檀香色的衣裳,宽宽大大,没个形状。梳着独髻,以前光洁的额头,如今全部掩藏在她刻意弄出来的刘海之下。
按照大乾朝的风俗民情,已婚妇人是不留刘海的。
可她倒好,为了刻意弄出个刘海来,竟把前额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