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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你认识许小姐?”
颜昕也好奇。
“不会吧,”男人惊奇地看看身份证,又看看她,“这脸是像!还真是呢……我是赵则,你记得不?”
“赵则?”许惟仔细看他,想起来了,“是你啊。”
“对对对,是我是我。”赵则颇激动,“你比以前还漂亮,我都不认得了,你怎么回来了,啥时回的?钟恒知道嘛?”问完直骂自己猪脑袋,刚刚就是钟恒让他开房间的,赶紧又说,“你跟钟恒、你们俩……”
话说一半,脑子倏地清醒——不能问,不合适。
他收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们没吃饭吧先上楼安顿一下,等会一起吃个晚饭吧!”
许惟点头笑笑:“好。”
赵则把身份证还给她们,对一旁犯迷糊的石耘说:“愣着干啥,跟柱子似的,你倒是把行李拎上去啊。”
“哦哦。”石耘反应过来,提着两个箱子领她们上楼,“姐,这边这边。”
赵则急火火跑到后院。
钟恒手里夹了根烟,靠在大水缸边打电话,被赵则在背心一拍,手机差点掉水里。
“钟恒!”赵则急不可耐地要探寻秘辛,没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堪比武松打虎。
钟恒回了他一个“闭嘴”的口型。
赵则听话地安静了半分钟,又喊。
钟恒被他烦得不行,讲完两句草草收线。
赵则也不管钟恒脸色如何,张口就问:“许惟回来了!你啥时跟她联系上的?”
钟恒像没听见似的,专心致志在墙砖上磕烟灰,磕完再抽一口。
“你们……”赵则瞪着眼,“你肯定是把我们都骗了。你这家伙,这些年你俩一直没断吧,她是为你回来的?”
钟恒吐一口烟圈,扭过头来,脸庞笼在烟雾里。
“你脑子有洞吧,这种瞎几把梦我都不做。”
“……”
赵则被噎得无语,“行行行,我脑子有洞,你这辈子就跟泥鳅瞎几把过吧。”转头钻进小屋看望病怏怏的泥鳅少爷。
许惟放下背包,打量这间屋。空间不大,勉强放一张床和电视柜,但收拾得挺干净,桌子擦得亮堂,被褥不是其他宾馆普遍用的白色,而是灰色小格的。
许惟知道,这旅馆有些年头,里头大概是进行了装修改造,和记忆中的样子有差别。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钟恒家的这间旅馆还在。
那钟恒呢?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毕业就回了么?他找了别的工作,还是在帮家里管生意?
他……结婚没有?
手机震了,是颜昕发来短信,问现在要不要下去吃晚饭,许惟回:楼下见。
下楼前,许惟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把妆卸了。大半天都在路上,天气又热,竟然没脱妆。
贵的化妆品就是不一样。
走到楼梯口,听到脚步声,一抬头,看见钟恒抱着一堆床单被套从楼上下来。他腿长脚快,一长截台阶很快踩完,就要到她身边。
之前的碰面太过突然,这会儿已经平静。
许惟张嘴:“钟……”
另一个字没出来,那高大的身影已经一阵风般地下楼了。
赵则在前台帮一对男女退完房,瞥见钟恒和许惟一前一后下来,不由叹气。
看这情形,一定是钟恒甩脸子。
赵则跟钟恒是一起穿开裆裤的交情,从小就看清了这人种种怪毛病。从前在十里八乡混事儿的时候,钟恒不讲道理,还横,挨揍都梗着脖子不低头。
后来有了许惟,他开始讲理了。但有一点没变,只要理让他占了,那你就等着吧。
得想一百零八种法子哄他。
那模样……赵则想起林优那只博美犬,借用林优的话,“傲娇又无耻”,那时的钟恒宛如一只人形犬类,品种不明,大概是二哈的体型,博美的脾气,不把毛给撸顺了别想安生。
赵则想,无论钟恒活到多大,多成熟,他那根犟筋都在,换皮容易换骨难。
钟恒抱着脏被子走去后院。
赵则喊刚回来的小章替他管前台,他和许惟一道走到屋外,说:“你那朋友到外头去了,说看看这巷子。”
许惟说:“那我去喊她一声。”
“行。”赵则说,“我去叫钟恒来,百和路有个川菜馆,熟人开的,我已经打电话要好位子了。”
许惟停了一下,笑笑说:“还是别叫他了,他……”
本想说他也不愿意,话没说完被一道影子罩住了。
赵则面色尴尬地指指她后头,许惟转过身。
钟恒斜靠着墙,一张俊脸曝在柔光里,目光晃悠悠跟她一碰。许惟被那眼神挠了挠,喉咙一干,后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好像听见钟恒笑了一声。
明明长了一张板正的脸,一笑,既邪又浪。
有什么好笑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