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又问了她一些有没有头晕啊、想呕吐啊之类的问题，都问完之后，他突然就望着她不动了。

    赵水水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觉得有点不自在，想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吧，可他还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动。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自己说吧。”顾奕突然说。

    “哈？”赵水水懵了。

    “我从没看过那个女生像你这样，混在一群男生堆里也就算了，他们打架你为什么还要去掺合？你知道让你朋友躲起来，你自己为什么不躲？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不是，你等等、等等，你现在是要跟我算账的意思吗？”赵水水被他当头一顿数落，懵上加懵，懵着懵着就开始有点生气了，“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但如果你是来跟我说教的，我劝你……”

    “劝我，劝我什么？”顾奕的语气倒还是寻常那样，只是言辞却比往常的任何一天都要尖锐，“你为什么一定要逞强？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甚至为什么不相信何超他自己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不是所有事都要你来横插一脚的，你的能力有限，你能做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少你懂不懂？”

    “我怎么不懂，不懂的人是你才对！”赵水水气急，大声说话的时候扯到了嘴角，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也不知道顾奕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些事又是谁告诉他的，但他凭什么这样说她？

    “让你别逞强！”顾奕提高音量，拇指轻轻覆在她伤口旁边轻轻揉着。

    “你别动我！”赵水水是很疼，但现在顾奕在挑战她的权威，质疑她的能力，她必须为自己正名，“你根本不懂，如果今天我没有去帮忙，何超肯定会被打得很惨，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你跟他都闹掰了你还要这样去帮他？”顾奕问。

    赵水水跪坐起来，瞪着眼睛说：“顾奕你是不是这么没有人性啊？我是跟他闹掰了，可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交情是能说断就断的吗？而且我们俩闹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也闹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也没见哪次真的断交了。更何况，更何况就算我们断交了，我也绝对不可能放着他不管的！今天如果换成是我发生这种情况，何超也绝对不会不管我的！”

    “那你还来招惹我干什么？”顾奕脱口而出，说完后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他顿了顿，声音渐渐恢复了一些平静，“你们交情深，你们感情贵重，你大可以不答应何超做他女朋友，你又为什么要拒绝？”

    饶是赵水水再迟钝，在听见顾奕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她也察觉出了一些端倪，只是她没经验，一时不能准确分辨顾奕的情绪到底来自哪里，但她直觉地开始慌了。

    “那、那不一样。我对何超、对何超是友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对你、对你……”

    她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在脑海里搜刮着可以用在这里的词汇，但顾奕却将她这时的停顿当成了犹豫。

    “对我，对我是一时迷恋，是头脑发昏，是三分钟热度。”他垂下眼帘自嘲一笑，“行了，我知道了。”

    赵水水没见过顾奕几时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好像是有点落寞，有点受伤。莫名的，她忽觉胸口跳动的时候有点刺刺的不适感。

    “顾奕，你看着我。”

    “嗯？”

    顾奕抬眼，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赵水水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她对顾奕的感觉，但她只知道肯定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一时兴起。

    她突然倾身向他靠近。

    还刺痛的唇角触碰到他唇上微凉的温度，两相抵消，只剩细微的颤抖与淡淡酒精的味道。

    她说不出口，只能用行动来证明。

    26、矛盾 ...

    赵水水是怎么从顾奕家里出来的她不知道，顾奕是以什么表情送她出门的她也忘了, 直到站到顾奕家小区门外, 她接到于青燕打来的电话，听见何超在那边咆哮：“赵水水你快给老子滚过来！”她才终于有几分清醒。

    “让燕子接电话。”赵水水失魂落魄地说。

    许是那边开了免提, 她说完之后就听见于青燕的声音响起来了。

    “我在我在。水水, 你现在在哪呢？我们还在苏荷这边，你还过不过来, 还是我们过去找你啊？”

    “我……”赵水水想跟于青燕说一下刚才在顾奕家里发生的事情, 但只开口说了一个字，顾奕竟然悄无声息地从她身后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