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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石头一下落了下去。
姑娘说晚上胃口不好,要一个人在房内看书,不许丫头们打扰,她们原本就担心。刚刚老爷夫人来宝芙院,才发现姑娘悄没声儿地和二少爷溜出去了。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她们又惊又怕,现在总算放心了些。
刚刚大少爷在问话,她们想上去又不敢上去。如今姑娘进了屋内,几人赶紧围上来。
“姑娘在外面冻着了没有?今日虽晴朗,冬日的夜里也冷得很,姑娘快换身暖和衣服。”
紫云说边往裴琼手里放了个喜鹊绕梅暖炉,流苏领着几个小丫头子捧着衣服,上来伺候裴琼换了。
裴琼换下了男式长袍,换了一身单丝碧罗笼裙,让流苏给她简单挽了发髻。
她随手挑了支青玉卷云钗戴上,又往上面点缀了几朵海棠纹银质烧蓝小簪儿。
“爹和娘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出去吃酒去了么?”
紫云正给她裙上系荷包和玉佩,听见问话,叹了口气回道:“谁知道那姜府突然出了事,宾客都散了。老爷和夫人就提早回来了。”
“姑娘下次可别这么吓唬我们了,我和紫云姐姐知道姑娘不见了,可吓坏了。何况老爷夫人呢。”流苏蹙着眉头,也跟着搭话。
刚刚被哥哥念,待会儿还要去被母亲念。这会儿在自己院子里,都有人念。
裴琼挤挤鼻子,朝镜子里做了个鬼脸。
作者有话要说:
赵启恒:想养一只小夜莺,会做鬼脸的那种。
☆、君山银针
几个丫鬟被裴琼逗得发笑,拿这可爱的小姑娘一点办法也没有。
简单换了身女装,裴琼便匆匆往父亲母亲那里去了。
到了正和院,门口两个婆子拱手垂目,不发一语,里面也静悄悄的,气氛比平时肃穆许多。
婆子见到裴琼,刚要给姑娘请安,裴琼忙示意不要出声,自己悄悄往里屋走。
走到隔间,紫云给她打开帘子,正巧遇见大嫂程慧慧从里面走出来。大嫂见到她,急急把她拉到一边。
“你呀!可算是回来了。”她放低了声音,“娘在里面呢,她可是气坏了,你待会儿进去了,好好服个软,多说些好听话。”
“我知道了,嫂子。只有娘亲在里面,爹爹不在吗?”裴琼拧了拧手里的帕子,有点不安。
程慧慧还没回答,就听闻里屋宋氏问道:“慧慧,你在外头说什么呢?可是你那欠收拾的小姑子回来了?”
忽的听见娘亲问话,裴琼吓了一跳,她和大嫂对视一眼,一时间都噤了声。
大嫂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让她自求多福的眼神。
知道躲不过去了,裴琼小小吸了口气,往里间走去。
明亮的烛光下,裴琼的母亲宋氏只身坐着,身着正红织金暗花缎袄儿,缀珠金彩绮罗裙,气质沉静,不怒自威。
裴琼自幼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宠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她娘。此刻左右看看,爹爹真的不在。
宋氏拿簪子挑了挑烛芯,漫不经心地开口:“别看了,你爹不在。”
裴琼一听娘亲这语气,就知道事情不妙,认怂地笑笑。
“娘亲,糖糖知道错了。是糖糖不对,偷偷跑出去玩,让爹爹和娘亲担心了。”
女儿是自己养大的,宋氏哪里不知道裴琼是个什么脾性,她这态度明显不是诚心知错。
宋氏冷冷瞥了一眼裴琼,道:“你能有什么错?有错也是你二哥的错,是你身边丫鬟婆子的错。一个个不知劝诫,助纣为虐!”
见裴琼低下了头,她又气道:“明日我便吩咐下去,把你身边的一众丫鬟婆子都换了。你不是找你爹么?此刻他正罚你二哥呢,罚完便送他去嵩山书院读书,不到年节不许回家。左右他这两年也要参加科举了,让他好好静静心多读些书。”
裴琼只是贪玩,不想事情闹成这样。爹娘想来是动了大气的,竟然大冬日里要把二哥哥关到那苦寒的书院读书。
那个书院她是知道的,条件实在艰苦。先生对里面的学子都是一视同仁的,不管你是锦绣人家,还是寒门平民,都只能吃学院里的饭菜,穿统一规制的服装。
那饭菜不过是足以果腹,哪有什么滋味。衣服也只是普通布料,粗糙的很。
当初大哥被父亲送去书院,月休回家时,人瘦了一大圈,不过是一个月功夫,形容都憔悴了。
大哥的性子原本很是调皮的,在那学院呆了几年,却变得十分严肃,肯定是受了很多委屈才会这样。
裴琼才不想二哥也去那书院受折磨。
怎么事情成了这个样子?她有些后知后觉地感到悔意。
“娘,是糖糖缠着二哥,非要二哥带糖糖出去玩的。都是糖糖的错,要罚就罚糖糖吧,不怪二哥。娘……”
“不怪你二哥?怎么,他还很无辜?带你出去玩就罢了,竟敢不带一人,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他能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