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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姥姥听到动静,回过身来:厨房在楼梯的旁边,已经走到门口,又折返。
伸手拿过瓷碗,盛了大半下,往她面前一推,嘴里数落着:“你说说你,都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似的,让人伺候。”
话是这么说,脸上没有一丝愠怒。
话毕,转身走向厨房。
余静并不在意,捏着银色小勺,向碗里一戳,信手搅拌着,突然问道:“我爸和我妈呢?”
同一个问题一天问了两次。
钢盆里放着热气腾腾的棒骨,粗略数下,得有十几根,数目不算多,但棒骨较大,将盆装得满满登登。
热气飘出来,肉味诱人。
姥姥做了许多年饭,手艺还算不错。
余静攥着勺子喝口汤,眼睛却盯着骨头,心想着,他们全家,就属她柴废,家务白痴,干啥啥都不行,吃啥……
说到这咋了咋舌,管她那么多。
伸手捞过一根肉比较多的棒骨,横着将肉用牙撕下来一块。
老太太没有回答,放下盛骨头的盆,转身就走,回来时,手里端着素烩的老人看着外孙女,毫无形象的大吃大嚼,很是欣慰,偏偏嘴不饶人:“少吃肉,多吃青菜。”
自己做饭有人捧场自然是好的,说着将盘子搁在桌面。
“你妈在楼上,我去叫她下来吃饭。”
说着解开围裙,便想去,余静吃肉粗鲁的吃相收敛起来,细嚼慢咽得反常,她听出话外音。
老人家恐怕不待见父亲,连提又懒得提,对方肯定不回来吃晚饭。
女孩嘴里含着肉,顿失味觉,放下骨头,转身跑过来,越过姥姥的时候,扔下一句话:“还是我去吧!”
余静小跑着往楼上冲。
马尾辫左右甩动,加上修长的美腿,看上去活力十足。
姥姥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外孙女的身影消失,心理五味陈杂,时间过得飞快,孩子们一天天大了,而她却老得眼睛昏花。
可她并没瞎,女婿和女儿的矛盾近在眼前,什么时候是个头?!
孩子多了都是债,哪个你能不惦记,眼下赵猛那边刚安稳下来,连个对象都没有,最让其省心的这一家子也出问题。
以往听别人唠叨家长里短还会道人是非。
如今却是听得一知半解,她有什么资格,品评别人家的闲事,自己家里头都是一团乱麻,生生将她的嘴堵得严严实实,连着心口发闷。
越想还越像那么回事,老人自上而下,顺了顺心窝,随即叹口气,眼角的皱纹堆积成山,当真年迈。
余静站在母亲的房门外,侧耳倾听。
自打父母弄别扭,便养成了偷听的恶习,尽管知道不好,但忍不住,学习之余,总会抽空过来探听。
大多时候,里面没什么动静。
其实女孩心理存着期盼,希望能从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
两人已然分居,这代表什么?感情出现裂痕,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连貌合神离的掩饰也不屑。
她不希望父母如此,心理难受的要死要活。
几次想要开口央求两人和好,但就像舅舅说的,大人的事少掺和,他们真的在乎自己的感受的话,就不会将问题摆到明处。
所以没有信心,直觉劝说无用,只是徒然。
而且母亲根本没有要跟沟通的意思,见其起了意,就会岔开话题。
至于父亲,最近太忙,她想抓到人影不太容易,半夜对方的脚步声,很是沉重可能喝了酒的缘故。
余静烦的要死,心情陷入低谷。
总觉得像要失去什么,完全没有安全感可言。
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今朝落下一记实锤,原来舅舅也是靠不住的,那么她还能靠谁?人?活着都是个体,想要依附着谁生活都不现实。
很多人喜欢道德绑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同床异梦勉强凑合到一起,有意思吗?这个社会,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给自己留一份尊严和骄傲,死气白咧的任人践踏,真真儿是自作自受。
问题是,变了心肠的男人,你的退让,只是他变本加厉折磨你的本钱。
余静还小,没有成长到能独当一面,从容应对世事无常。
所以她不安,想要寻求那份慰藉。
现在可谓四面楚歌,谁也救不了她。
在门外站了半晌,听得楼下脚步声传来。
随即抬手轻叩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