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桢必须随行,不过午饭凑不到一起了,因为权微一早就到菜市场去了。
权微在他爸妈的摊位上扫菜叶子,时不时抬头看他妈一眼。
权诗诗打电话叫他过来,权微起个大早来了之后她又不说有什么事,就是一边卖菜,一边拿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频频看他,像是在算计他。
权微的直肠子脾气受不了这个,在不知道第几次逮住她偷看之后直接揭穿了她:“妈,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权诗诗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心事重重地否认说没有,权微猜也知道她这别扭的源头是什么,乖觉地没去触她的霉头。
可惜他就是不挑事,该来的冲突还是会来,过了会儿权诗诗忽然说:“下周五你就28了,那天你回来吃个饭吧。”
日子稀里糊涂地过,杨桢没提,权微也没想起这事,这一刻被太后提到台面上,他才猛然发现往年还能收点礼物的节日到今年直接变成了搞事的一天。
太后背对着他,权微看不见她的表情反倒更干脆,笑着试探道:“杨桢正好周五休息,有他的饭没有?”
权诗诗就不说话了,低着头在兜里数那几张心里本来就有数的票子。
如今吃得饱、节日多,生日带来喜悦有时还不如天猫双11,反正他跟杨桢天天都在一起,这天凑不到一块也不会少块肉,但就是这种逼人做选择的沉默让权微压抑,错觉相互的理解的日子似乎永远不会到来。
于是他也不说话,将扫帚往旁边一搭,单手拧起箩筐走了,去倒垃圾。
罗家仪兜着一捆大葱从仓库里出来,看见儿子不高兴的侧脸,跟谁都欠了他似的,罗家仪叹了口气,走到摊位上边放东西边说:“没事你又招他干什么?”
权诗诗侧过身来搭了把手,也许是出了口恶气心里美,凶狠的同时又很得意:“他活该!”
罗家仪觉得家里这两口人都挺幼稚,没理她,只是看了眼时间说:“他下午有正事,午饭早点吧。”
“他都不听话,我还管他吃不吃啊?”权诗诗嘴里说着风凉话,可心不对口,眼睛又忍不住偷偷地去瞟时间。
她最近比以前看得开了一些,也许是因为杨桢太会狡辩了。
杨桢善不善于狡辩先不考证,但他店里有个同事正在狡辩。杨桢回到门店的时候,门口已经不知道为什么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天冷,路人不多,因为包围圈也不够厚,杨桢老远就看见那天被自己听过墙角的小冯在大声地骂着谁:“你这人有神经病吧?再乱说我告你诽谤了啊!”
店长、组长和同事组成人墙拦着他,一边训斥他不该这么对客户,一边安抚双方,说外边冷,让进店里去说。
挨骂的是个男人,背对着杨桢,穿着件灰黑色冲锋衣,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气愤,但说话慢吞吞的,不如小冯有气势:“不用你告我,我已经找好律师,准备告你跟你的同伙了。”
小冯脸色一变,目光里瞬间被不信、慌乱、强行镇定等情绪充满,他吼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即使是买了房子之后看房价在涨心里不平衡,也不该这样毁我的名声,你赶紧给我走!”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霎时议论纷纷,最近的市场行情让房东有点招人恨,不少人开始指点那个房东。
冲锋衣房东被气得脸通红,环顾四周地对着路人喊道:“大家不要听他扭曲事实,这中介是个骗子,他跟别的中介串通好,骗了我唯一的一套房……”
不管是谁骗谁,对于门店来说都是丑闻,店长不是白当的,一马当先地从刺激中回过神来,用吼的音量好商量道:“先生,先生啊!外边太冷了,人多嘴杂也不好说话,有事您跟我们进办公室里去说吧,好吗?”
房东并不傻,他需要路人的见证和帮忙站队,就在这里说的态度十分坚定。
但中介结伴劝人的威力强大,让人连根一样的房子都能卖掉,瓦解一个立场也不在话下。众人七嘴八舌、无缝衔接地将这房东劝了个头昏脑涨,众星捧月地将他推进了店里,随后店长和小冯的组长以及两对当事人就进了办公室。
然而因为愤怒,那扇由两层复合板做成的门板拦不住声音,被办公室不约而同保持着安静的同事们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杨桢也总算明白了那天小冯那句“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行情”是什么意思。
同一时间,在跟现实并肩的网络上,安隅白云分店黑中介的视频也扩散开来,一石虽然没能激起千层浪,但值此敏感时期,关注本地楼市的博主们还是活跃地发表起了自己的意见,一半站中介黑,一半占房东活该,双方势力在评论楼里吵得可以说是不亦乐乎。
权微在父母家没事干,刷完了朋友圈又去刷微博,一不小心赶上这条冒出头来,就点开视频在人头里找了找,不过没找见杨桢。
11点刚过几分,太后就做完了午饭,权微一看时间还早,菜量4个人绝对吃不完,一颗红心就朝着因为不喜欢在外面吃、食谱单一到只剩瓦罐汤的杨桢直奔而去了,他跑到柜子底下摸了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