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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垫下面找到了一条死鱼。”
权微第一次被租客扔死鱼,听完被恶心得够呛,干这事的人除了前租客他也想不出还能有谁,这可真是鱼死网破的有骨气,权微怒极反笑地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杨桢听他还在笑,就感觉这是暴风雨的前兆,他本来想劝一句不要生气,转念一想小熊这种人可能就是被太多的大度和不计较给惯出来的,登时就改了口:“好,一会儿见。”
清理过后的床板和垫子上已经看不出原来这里放过鱼了,就是丝丝缕缕的腥味一时半刻散不掉,在屋里顽强地弥漫着。
李根生将杨桢接进来后,颓然地坐在床沿上,边着床板上的湿痕给他看,边说饶不了小熊这畜生。
杨桢拍着他的肩膀,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事儿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权微跟我会去找他要说法的,孩子怎么样?检查完了吗?”
李根生叹着气说:“早呢,医院里人挤人,没有半天完不了事的。”
权微从郊区过来,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他出门的时候没想过需要到这边来,便没带钥匙,他在门口敲了两下,杨桢下来给他开门,见权微皱着眉毛,心情一看就糟糕透顶,就希望他能笑一笑,排排负面情绪。
他没有立刻让权微进来,反而堵在门口审视地问他:“你是谁?”
谁遇到这种事都难免糟心,权微不可能缺心眼地笑着过来,他本来绷着个脸,一见杨桢装不认识他的样子又假又莫名其妙,登时就有点想笑,他说:“是你男人。”
今天是工作日,房子里除了在门口装傻的他们俩,就剩楼上的李根生了,权微肆无忌惮,说话连音量都没收一下。
“你不是,”杨桢伸手压住他的嘴角往上推,一本正经地说,“他的嘴角是这么长的。”
“那我给你表演一个大变活人,”权微心情松动,嘴角就勾了起来,“现在是了。”
杨桢见他眼神没那么沉了,这才撒手将门口让了出来。
收拾过后的卧室里已经恶心不到谁了,权微看完的第一感觉是还好,但李根生真的是无法释怀。
他几乎没有免疫力可言的孙女在鱼的尸体上睡了两天,小熊也许就是头脑一热想单纯地出口恶气,但是对他来说,这条死鱼说成是凶器也不过分,他哆嗦着嘴唇问权微要小熊的联系方式,说他要去找对方理论。
权微没给他:“对不起大爷,他的电话我不能给你,你把鱼也丢了、床也刷了,去找他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他说他没有你拿他肯定也没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其他的事都往后押,先等结果出来,你想不想去医院?我送你去。”
就事论事,小熊是个毋庸置疑的傻逼,但作为房东权微也不甩锅,没发现他出租的房屋不够整洁,不整洁是小熊造成的,那他就去找小熊,不整洁造成了女孩不舒服,那他就该管接送。
李根生巴不得瞬间就能出现在医院,闻言立刻立刻抓起了外套。
权微回头问杨桢:“你是回店里,还是一起去?”
杨桢出来是跟组长打过招呼的,而且这租约是他牵的线,结果没出来他心里也不踏实:“一起。”
三人赶到医院,李渔还在等着照CT和抽脊髓,精神很差,蔫得像一朵脱水的花,李根生上去嘘寒问暖,这个似曾相识的画面一下就刺痛了权微的眼睛。
医院里有种别处都没有的特殊气息,就是不管开多少窗、供多少暖气、有多少人来往都驱不散的阴冷和昏暗。
罗瑞笙的最后一段时间,也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治疗就是一个黑洞,多少钱都能吞噬殆尽,权微记得特别清楚,倒数第二期医疗费他借遍了所有认识的人都还缺446块钱,最后还是当学生的孙少宁卖了装逼用的小提琴凑给他的。
至于王立,权微听他父母念叨了无数句我们家里也很困难,然而等他一走,王立就骑着辆山地车开始上学,那车在当年价值不菲,是王立拿着全校第一的500块奖学金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
别人愿不愿意借钱其实是自由,但权微从此膈应王立一家,罗瑞笙助学的时候肯定没想过收到回报,不过权微没老头这么高尚,他比较功利,他怎么对别人,就希望别人怎么对他,这原则反过来也成立。
一堆人在医院继续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做完了检查,结果明天才能出来,但医生都宽慰说没什么问题,李家人提心吊胆地离开了。
权微一直是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上车之后杨桢握了下他的手,问道:“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权微在想的内容有点报社,杨桢听了估计不会赞同,他转着手指插进杨桢的指缝里跟对方扣在一起,拉拉扯扯没个正形地说:“想我都被人欺负成了这个鸟样,我对象怎么还不来安慰我。”
杨桢好笑道:“啊,有吗?我没看出区别来,你跟平时一样帅。”
权微被夸顺毛了,瘫在靠背上笑:“真会说话,气都快给你夸没了。”
杨桢:“没了给你打,我还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