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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微没觉得感动,又不喜欢别人,可快别感动了,他只是觉得那个女生浪费了很多年,并且常常被孙少宁叨叨得很困扰。
今年他老铁终于消停了,但好像来了个更了不得的麻烦精。
权微现在就很困扰,因为杨桢看起来不是太好,捂着肚子,脑门上的冷汗一会儿就聚成了滴。他拍了拍杨桢的脸,想看这人意识还清不清醒,杨桢挨了不轻不重的两下,睁开眼睛声音很小地说他肚子疼。
权微在原地冷眼看了他一会儿,心里都没有想走的念头,蹲在原地琢磨着报警等人来救吧,杨桢又抓瞎地摸到了他的手臂,然后一把死死扣住了,权微被他捏得生疼,特别后悔自己今天来了菜场。
手不是他的,肚子又是他的了,权微心想真是日了鸡。
巷子是居民小道,平时也就走个自行车,这会儿卖菜的人全在看热闹,于是这里连个拉菜的篮子车都没一个。
杨桢浑身像面条,根本走不了路,权微搀着他,没两步就得将杨桢往上抽,他不耐烦的脾气没几米远就发了,干脆将杨桢背了起来。
他看着瘦,但是背着比他还略微厚实一点的杨桢竟然稳得很,腰背折成一个角度,杨桢的上身就安分地趴在上面。
被固定在一个姿势以后,杨桢的腹痛平均下来,不再一阵一阵地发作,他习惯了那种疼痛等级,五感才慢慢地收回来,感觉到权微肩膀上有块骨头特别尖,硌得他脸疼。
有些为人的基本道义,人若信奉就该以身作则,但不能对别人抱有奢求。有成见也会出手相救,赶他走也没将他弃之不顾,第3次帮忙,嘴硬心软没跑了——
杨桢艰难地将左手抬起来,垫在了权微的肩膀和自己的脸中间,他知道该怎么跟权微打交道了。
权微被他拱得有点痒,停下来忍了口气,说:“再动就下去。”
杨桢的身体极度不适,但他有点想笑,他在权微看不见的后背上弯了下嘴角,基本还是基于事实地解释道:“……对不起,有点疼……”
“忍着!”权微心说我背你不也靠忍么。
杨桢一动没动,看见院墙不紧不慢地朝后退去,墙角的青苔生得一截高一截矮,像是微缩版的群山。
杨桢闭上眼睛,心说跟这种人抬什么杠呢,向他服软,一服一个准。
——
杨桢来这里时间不长,进医院的频率倒是不低。上次陪同的人是黄锦,这次是权微,两人个性截然不同,病号感受到的待遇也是天差地别。
黄锦那次杨桢的晕着进来的,但醒来的时候黄锦在床边打盹,被推醒以后就是一顿嘘寒问暖,让人倍感如沐春风。
这次他全程清醒,从躺到医疗床上权微就不见了,等他检查完,第一瓶液输了一半那人才冒出来。不过权微不是他的任何人,能送他进医院这点就足够让杨桢感激了。
他们来的时候太早,挂的急诊,这会儿也才7点半,正是开始吃早饭的时间。权微逆着人流进来,衣服已经换了一身。
早晨挂急诊的人也很多,权微一点擦伤在这里拿号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而且也没必要,于是杨桢被医护接走以后,权微就去外头的24小时药店买了棉签酒精,他在药店门口洗了洗伤口,洗完就回了菜场。
歹徒和伤者已经被转移了,但菜场还是人挤人,因为来得晚的媒体还在采访,不少人在抒发心路和感想。
权微没走正门,绕道去了仓库后面,打电话让他妈来给他送钥匙。
权诗诗接到电话之前,正在前头收拾烂摊子,有人说看见她家小微冲上去见义勇为了,夸她儿子又帅又爷们,权诗诗想想就后怕,但更多的还是自豪。
父母都希望孩子有出息,而被左邻右舍交口称赞就是一种出息。
然后大家又说起杨桢,又一个接一个地说没想到,说没想到那么和气的一个后生,竟然那么有勇气。
于是小杨经此一役,适婚性猛增了100个点,权诗诗随大溜,也来了句要是有闺女就好了。
英雄的电话太后不敢怠慢,颠颠儿地进了库房,见他带着杨桢“去洗澡”,洗完还是脏兮兮的不说,还把伴儿给洗没了,于是就开始念:“我先给你钥匙你不要,现在我在忙你又让我给你送钥匙,早拿了大家都省事,对了,小杨呢?”
权微把小杨扔在医院里了。
他自己清醒的,钱包也在身上,作为路人权微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走的时候潇洒至极,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但是等权微回到菜场门口,那时他站在水泥台子上看到的一切忽然又在脑海里来了个回马枪,他洗了个心不在焉的澡,车开上路准备回市里去踩盘,但是转了几个弯,还是回到了医院。
救人救到底,他有始有终地来关心下伤势。
杨桢的脸色还是白,但唇色好歹回来了一些,五官也不皱了,看起来痛是镇下来了。
他正靠坐在床头打电话,用的他平时那种慢条斯理的口吻,有些生理性的嘶哑,权微听见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