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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疾控中心回市里的路上有片草莓种植基地,权微停车摘了个十来斤,他妈爱吃这个。
这一耽搁,回去就遇到了堵车高峰,到孙少宁家的时候就已经7点多了,孙少宁没有留权微吃饭的意思,权微知道他的心思,将人扔在大门口就走了。
孙少宁在马路边上吸了他一肚子的汽车尾气,心想这狗日的是真潇洒。
下一站是他父母家,可是权微刚上路没多久,就接到了幸福花园小区物业的电话,告知他房子遇到了入室盗窃,让他过去协助调查。权微出租房屋也有三四年了,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他对房子比人上心,立刻就改了道。
外门上看不出撬锁的痕迹,所以进去过的不是有钥匙的人,那就是职业小偷。
权微刚要拐进房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问:“你再想想,哪有人丢了东西,自己却不知道的呢?”
一道声音犹犹豫豫地响了起来:“我……”
这时权微走到门口,屋里对着门的一个人十分警惕,立刻抬头看过来,昨天才闹过不愉快的人今天很难忘掉,权微很快认出了那张脸,心里忽然就有点烦。
怎么又是这个神经病!
杨桢再见他的感觉却十分良好,他诡异且莫名地松了口气,他现阶段接触的人越多,理解起来就会越复杂。
物业已经看见了来人,开始跟大家介绍这是房东。
黄锦无法理解穿越人的情怀,一看见权微就觉得药丸,忍不住凑到杨桢旁边讲起了小话:“我来得晚,没见过房东,房子是你租的,你也没见……算了,现在问你也不知道了。”
租户那边和摄像头的问题民警已经了解过了,他们又问了权微下午去哪儿了、这间房子的钥匙持有人有几个、门锁是不是在公安机关备过案的等问题,做完笔录告诉杨桢和黄锦等通知。
物业:“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和房东协商一下破损和换锁的事,尽快到物业处登个记,好吧?”
黄锦丢了电脑,连招待大爷的心思都不剩多少了,蔫蔫地丢下一句“权哥随便坐,我去收拾一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瞬间走得只剩下2个人,一个沉稳一个冷,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把别人干净整洁的房子住成这样,杨桢不可能没有一点愧疚,他主动打破了沉默:“权先生,对不起。”
权微盯着他,嫌弃地说:“不喊客官?不见谅了?”
杨桢这称呼还是跟物业现学现卖的,他笑里有些藏不住的苦涩,眼神却很直接:“不喊了,我昨天撞到了头,有些神志不清,今天已经好多,不会再胡言乱语了。”
权微见他今天的表现还像个正常人,这才肯回到房东的角色,公事公办地问道:“丢什么了?损失严重吗?”
杨桢:“我不知道,黄锦说丢了电脑和毕业证。”
屋里乱七八糟的,走路都要挑地方下脚,杨桢说着就开始收拾,他是个利落的人,对这种混乱不能忍。
权微想起自己在门口听见的那句话,猜出他八成是撞傻了,看着倒是挺聪明。大爷收拾自己的家都要看心情,自然不可能帮他,权微走到沙发上坐下,往后一靠看别人忙活:“锁是你们自己换,还是我来换?”
杨桢以前没干过家务,分不清主次,动起来也显得笨手笨脚,他先将好的东西就近捡起来,然后才打算将碎片扫做一堆。他俨然是个一心一意地性子,扫地就闷头扫地,说话就停下来看人:“你是房东,你来换吧。”
权微一下被这个态度给取悦到了。
平时租房里丢了东西,有的租客会对房东疑神疑鬼,权微没有伺候人的耐心,被质疑了说不定让租客滚蛋的事都干得出来,然而现在杨桢让他换,他又懒得换,只是坐在沙发上伸懒腰,无聊地杨桢那个软底拖什么时候会踩到玻璃渣。
“我没空,你们自己换吧,多少钱留个底单,退租的时候拿钥匙找我报销。”
杨桢“好”了一声,捡起怪模怪样的尖叫鸡打量了一会儿,没看出质感和用途,便将它们按个靠在码在一起,立在了靠墙的矮柜子上。
权微看着他上供似的将那些尖叫鸡摆成一个排,忽然就觉得杨桢顺眼了不少。
花瓶、台灯、小摆台之类的碎片到处都是,而黄锦说这些都是房东的东西,杨桢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卡里剩几毛钱,因为他没有经济上的顾虑,大方地说:“权先生,这些东西你也报个价,我会赔给你的。”
权微的家具都是让内装一体配的,摊到小件上他也不知道,而且他是那种看人拿态度的家伙,你大度他就大度,你小气他比你还小气,杨桢作为中介画风清奇,但作为房客还可以,权微也不会太计较,他张嘴就说:“宜家都有,你原样买一个就行了。”
杨桢也觉得这房东爽快过头,回头真诚地道了声谢。
该谈的都谈完了,权微也不想多做停留,他还得去给他妈送草莓,于是站起来准备走,杨桢礼仪重,跟过来将他送到了门口。
权微也是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