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飞扬说过，自己是方夏陶瓷化工集团和八一造纸厂之间牵线人，后来赵成斌执意要自己进入协调小组，自己为了避嫌，还是以联系人身份答应了赵成斌。下午见面会，赵成斌一定会通知自己，但包飞扬不打算去，怕孟爽一不小心漏了马脚。

    家里有电话，安顿好孟爽，包飞扬就往包国强家里打了个电话。正好伯母薛寒梅家，她听说飞扬女朋友到了西京，高兴地邀请他们马上赶过去。

    今天包国强下班回了家，听说飞扬要带着女朋友来，也是十分高兴。“老包，飞扬这孩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孟爽那姑娘好像比飞扬大两岁，年龄不小了吧？趁着这次过来，你是不是和他们说说，让他们把关系给确定下来？”薛寒梅这个当伯母很关心包飞扬，整天蘀包飞扬**着心，这个时候就想着和丈夫商量是不是要弄一个订婚仪式，让两个人把名分确定下来。

    包国强苦笑着望着薛寒梅，轻轻道，“人家女娃今天第一次来咱家，你就让我去说这是，你这样是不是太直接，也太早了些啊——我感觉这两个孩子，根本就接受不了呢。”

    “迟早都是这么个局，不如早点捅破这层窗户纸，让他们适应适应。其实啊，我感觉这两个孩子还是有些……”薛寒梅瞥了包国强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年轻人之间，只要有了这个名分，以后两个人一起不也方便一些？”

    “这个问题也不要太急了，飞扬局里法定结婚年龄还有两年时间，时间还很充裕嘛！就让他们小两口顺其自然地发展吧，我们这边**心太多，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孩子们想，对不对？不过呢，你如果想管这件事情，也可以，直接对飞扬挑明了说。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

    包国强轻轻一叹，飞扬这些年为自己解决了不少大事，自己倒是没给他什么帮助，现薛寒梅**心飞扬订婚事情，也是情理之中事。

    夫妻两个正说话，门铃响了起来，薛寒梅马上跑过去开门。

    吃饭时，包国强问起了下午协调会事，包飞扬如实回答了。后包国强把包飞扬叫到自己卧室对他说：“下午协调会，主要有政斧那边负责，听赵成斌说秦世章也要参加，上午还临时通知了环保局、国土局和企管办人；省军区郭参谋长和八一造纸厂申奇钟等人都，你让孟爽一个人去，我怕到时候应付不过来。你是协调组副组长，说话也方便，还是你参加好。”

    包国强也是一番好意，孟爽对八一造纸厂还知之甚少，如果说秦世章出面、郭伟全场话，还真有点难以应付。见包国强提醒得有道理，包飞扬也就答应了下来。

    孟爽客厅和伯母客厅收拾碗筷，薛寒梅又开始问她们什么时候订婚，搞得孟爽面红耳赤回答不上来。说实话，现两个人满打满算毕业不过也才一年出头，暂时还没有去考虑这件事情，孟爽还要再历练一下大集团管理，飞扬这边也刚到西京，工作刚刚进入状态，现说结婚还为时尚早。

    薛寒梅一再追问，孟爽也只能含糊说过一段等稳定下来再说。包飞扬从书房出来，就拉上孟爽要走，包国强知道他还有一大堆事需要处理，夫妇俩也没挽留。

    下午协调会，果真是包国强所说那样，一个中型会议室，差不多坐满了人，包飞扬看了一下坐签，自己名字还中间圆形会议桌上，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走了过去。

    省军区这边，以郭伟全为首，楼天涯、申奇钟还有八一造纸厂几个副厂长、工程师都；市政斧这边秦世章、赵成斌、黄清河和局委几个负责人；环保部门除了省厅一个副局长，总队长齐万年也场，大家济济一堂。倒是方夏陶瓷化工集团那边只有孟总经理一个坐签，显得有点孤单了些。

    包飞扬坐下后，和几个认识领导握了一下手，又通过赵成斌介绍和秦世章市长，工业副市长黄清河寒暄了一下，这才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会议由赵成斌主持，还是华夏官场惯例，他先是介绍了与会领导，又说了一些看上去挺亲切欢迎粤海方夏陶瓷化工集团公司孟总到我市调研话，啰嗦了二十分钟。之后，申奇钟介绍八一造纸厂情况，西京市环保局对柳浪河污染治理做了一番说明。绕了一圈，才将话题引到污水处理厂建设上来。

    孟爽对官场这一套也有点反感，今天她一个人对西京市几十号人，还包括包飞扬，目前还坐着自己对立面上。她不禁有点心虚，乖乖！估计场除了包飞扬之外，都是官场老油条，随便找个话题，就能扯上三天三夜不知道刹车主儿，看来待会要有一场恶战。将大家都屏气凝神地将目光聚焦到她身上，这才环视了一下会场，轻咳一声开始说话。

    “各位领导，，我们粤海方夏陶瓷化工集团董事长派我到西京来，主要是想为西京市民居住环境做点贡献，来之前，包文颖董事长说很明白，是让我先考察一下投资环境，因为华夏现处于改革开放时期，经济市场格局还建立之中，一些旧计划经济体制观念还主导着地方经济发展。”孟爽一上来，就把座各位吓了一跳，原来人家粤海方夏陶瓷化工集团还是对西京投资报怀疑态度，不这里投资还是两可，西京市、西京市军区人家还没弄清投资环境底细之前，就摆出了这么大排场，是不是有点重视过头了？

    “我们作为投资人，对自己负责是一个经营者必须思路。”孟爽接着说：“我希望我们座各位领导能体谅我们苦衷，两天前，我们公司总部已经专门派人到西京进行了一番暗查，我们考察人员发现，西京市并不适合投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人家竟然派人调查过了，咱们还像模像样地舀着材料那里读，真是不是脸红！就连包飞扬也是吃惊不小，姐姐现做事越来越神秘了，先期就派人来了西京，还对自己隐瞒，这是对自己不放心还是怎么？

    不过，他从孟爽说话神情里面还到了一点破绽，她说话时候不经意地绷了一下嘴角，这是她紧张表现，和孟爽相处这么长时间，包飞扬对她甚为了解，就这个细微动作，他已经分析出孟爽现心理。

    “和我还玩心计。”包飞扬心里也是佩服孟爽说话强硬态势。

    大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孟爽这话意思，是不想西京投资，难道说西京市政斧和军区做了这么大动作，就白费劲儿了吗？

    “考虑到市民们居住条件改善，我们粤海方夏陶瓷化工集团董事长还是开了一个董事会，董事长包文颖小姐力排众议，决定资金上对西京市环境改造工作给予支持。”孟爽说话大喘气，有了这几句话，大家提到嗓子眼心才算复了位。

    人家粤海方夏陶瓷化工集团还是挺有爱心吗，先期调查不合口味情况下，还答应来西京市投资建厂，单说这份以天下苍生健康为己任胸怀，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不过，我个人认为，粤海方夏陶瓷化工集团是一个私有公司，邓公南巡讲话之后，先人一步走出了企业改革路子。所以，我希望西京八一造纸厂这方面也要跟上形势，对现有模式进行一下改制，具体方案我们会短时间内做出来交给西北省军区进行审议，双方达成协议后再行改制。”孟爽还挺能忽悠，绕了几圈，只是吊人家胃口，就是不说正事。

    包飞扬上午对孟爽做了安排，看孟爽现表现也挺上道，也就放下了心，舀起桌子上笔玩弄起来。这是田刚强送给他那只派克笔，今天田省长没有参加协调会，他才舀出来装个样子。听着孟爽精彩表演，看着这只笔，包飞扬不禁想起了派克钢笔创始人——乔治？派克，这位出生于1863年，美国威斯康欣州舒尔斯堡全球高质量书写工具领导者，一百多年前就以超人一等魄力，创建了英国派克公司，并拥有美英法荷兰等全球各大生产基地，而且产品行销上实行授权经销制。包飞扬又想到了华夏，这个古老文明古国，到今天为止还是抱着计划经济**不放……

    恰这时，孟爽开始说到关于八一造纸厂改制，并入建污水处理厂计划。她说：“本来建污水处理厂是针对八一造纸厂，而且我们合作主要对象也是西北省军区后勤部八一造纸厂，但是考虑到西京市内还有几家造纸企业，如果我们只对八一造纸厂进行帮助，恐怕其他厂家也会有微词，说我们厚此薄彼。所以，经过综合考虑，我还是想八一造纸厂外建一个污水处理厂，把其他几家造纸企业污水一并进行处理。但是有考虑到八一造纸厂目前经营状况，我们还是有意将八一造纸厂按照参股形式并入建污水处理厂，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利益共享……”

    “孟总，你是要说对八一造纸厂进行改制？”楼天涯听孟爽话中有话，是想把八一造纸厂这个军区包袱也一并收到污水处理厂这个筐里来，心里不由地一阵惊喜。

    八一造纸厂是省军区后勤部三产，近年来由于经营不善，一直处于亏损状态，省军区后勤部属下几个三产企业，八一造纸厂形势为严峻，但是厂里员工多数为军属，有些还是立过战功伤残军人，省军区也不能说关就关了。所以孟爽话一出口，楼天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

    “是，改制后八一造纸厂将成为我们污水处理公司二级机构，所有员工也将享受我们方夏陶瓷化工集团薪酬待遇。怎么？难道楼部长不舍得？”孟爽见楼天涯插话，直接问道。

    “不是不是，如果这样，我们军区后勤部没意见，一定全力配合。”楼天涯得到了证实，和郭伟全会了一下眼神，见郭伟全也是点头默许，就急忙表态。‘

    “孟总，八一造纸厂改制，是不是对西京市其他企业有一定冲击，会不是造成不稳定因素？”秦世章突然发话。意思是对孟爽改制工作持不理解状态。心说你一个外地企业，到西京市大谈企业改制，是不是有点不把西京市政斧放眼里了？

    “我想问一下秦市长，是职工们忍饥挨饿死守一个烂摊子容易造成不稳定因素，还是让职工们吃好穿暖会给社会带来不稳定因素。现即将进入二十世纪了，我们不能再抱着旧观念行事了。”孟爽还是有点嫩，对一个省会城市市长也是冷语相激，恐怕秦世章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不管是军方还是企业，只要西京，就是我们服务对象，如果大家吃不饱穿不暖，也是我这个当市长失职，我是说，万一改制不成功，将本来就病恹恹八一造纸厂……”秦世章说辞有点牵强，但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秦市长，能不能让我说两句话。”一直把那只派克笔玩上下翻飞包飞扬见孟爽话刺激到了秦世章，就赶忙站了出来。

    “包主任，你有话就说嘛，不要有什么顾虑！”秦世章倒是没摆谱儿。毕竟他这个市长也是自修过经济管理专业，自持甚高他这是摆明立场，要大家面前出出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