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赵成斌几乎一听到八一造纸厂这几个字就有点谈“污”色变，但是他又暂时找不到合适解决途径，只好先放一阵子，他意思是等自己和省军区关系熟了，再通过面子把这件事给解决一下。可是没想到，市环保局那帮下属领会到他意思，直接把这个案件作为要案上报给了省环保厅，而省环保厅又把这个案子安排到了第一监察室。于是赵成斌就趁势请了包国强出马，让包国强包飞扬伯侄两人又坐到了同一条船上。

    昨天下午，乐功成说包飞扬是这案子经办人，包国强就有点头大，所以才向田省长报告，让他挤时间到柳浪河边召开了那样一个现场会。想用借着田刚强这面省长大旗迫使八一造纸厂就范。可是却没有想到申奇钟竟然如此顽固，导致昨天现场会疾而终，后和田刚强商量过，才决定让分管工业王省长出面，召开今天这个协调会。刚开始，八一厂那些人对包飞扬态度，加增加了包国强心头不满，八一造纸厂真以为挂着军队企业牌子，就可以认为自己是一块烧红烙铁，是个谁也不敢触碰他们排污超标问题吗？

    不过呢，侄子包飞扬比包国强设想为机敏，竟然早就心里想好了方案，能够让八一造纸厂排污超标问题完美解决，怎么能够让包国强不高兴？只是碍于面子，不带脸上罢了。

    我个乖乖！坐包飞扬身边王涛声也瞪大了眼睛，只知道包飞扬省委书记阵营里如鱼得水，没想到他省长面前也是红人啊。要不然，一个小小正科级干部，哪有被省长表扬机会？今天田省长还当着这么多人面说那么**，言中之意是要让座这些人都要向包飞扬学习，这可是一件了不得事！！！说不定回到环保厅，全厅就要发起学习包飞扬爱岗敬业运动啊。王涛声心里现是飓风狂澜，再也法平静下来，但他看着面不改色包飞扬，就这种荣辱不惊大气，心底那个羡慕、那个佩服、那个崇拜，还真就没法说。

    “包主任，难道说你已经有具体方案了吗？”刚才还怀恨心申奇钟这时也按耐不住心中好奇，拉下面子追问包飞扬。

    “申厂长，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们五十万元超标排污费，我看还是要如数缴纳。因为这是法律规定，我想咱们场每一个人，都不希望和一个抗法集体坐一起共商发展大计吧。”包飞扬一脸正色，态度严肃地回道。

    “只要是能为我们八一厂找条出路，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排污费和罚金交上。但是我要看到你可行姓计划，上报军区后勤处，征得领导同意后才能履行处罚手续。”申奇钟知道这件事自己做不了主，但看到包飞扬成竹胸，又有意吊他胃口，他也只好先表个态，先让包飞扬消除顾虑。

    “如果包主任真有改善八一造纸厂污染环境良策，同时还能让八一造纸厂转型，见到好效益，我代表省军区也表个态，一定全力配合包主任。”郭伟全知道被申奇钟驾到了火上，如果再不说话，包飞扬也很可能因讨厌申奇钟而放弃对八一造纸厂帮助。

    申奇钟认识包飞扬也就几天，第一次是天元楼大酒店拼酒，自己稀里糊涂就被这个小王八蛋搞趴下了，害得他胃里难受了两天。第二次就是柳浪河畔现场会上，田省长虽然没有看到他们八一厂几个人被包飞扬整治地苦胆都吐出来样子，但是西京市包国强他们却都场，又让自己丢了一次脸。现当着自己上级，西北省军区参谋长郭伟全面，他又信口雌黄，说自己是抗法集体，这顶帽子可还真有点沉，别说他一个副团职，就是放郭伟全头上，也是一个足以丢官罢职借口。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国家颁布了征收排污费暂行办法和环境保护条例，就是天朝法律，依照这两个条例，八一造纸厂应该缴纳排污费，也应该缴纳罚金，但是八一厂因为资金紧张，没钱缴纳，还三番五次找藉口推脱，却是有点软底硬抗嫌疑。包飞扬一阵见血地指出来，非是用词过重了点，还真找不出反驳理由来。

    听到这一番话，申奇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竟言以对。要说喝酒丢脸，那是自己没本事；吃了污染水域鱼，是自己后果自负。可是这顶抗法帽子，真不是自己能承受得了。

    郭伟全见申奇钟哑口言，心里也一阵暗骂，他是了解包飞扬，今天会议一开始，他见到申奇钟对包飞扬仇人般眼神和行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后来包飞扬说有办法保住八一厂，自己询问到底有什么办法时，他也从包飞扬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坚定。但听到包飞扬直接把申奇钟推到抗法审判席上，郭伟全也是心中大骇。

    郭伟全不知道申奇钟已经得罪了包飞扬这个煞星，他只是看得出来申奇钟和包飞扬之间一定有什么过节。于是，郭伟全等申奇钟求助眼神瞟向自己时，紧绷着脸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心底里一声暗骂：这个蠢货，你得罪什么人不好，偏偏得罪包飞扬，现倒好，直接把你自己断送了吧。

    申奇钟看见郭伟全眼神时真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窟，参谋长这是什么意思？冷漠、焦虑、仇恨，这不是一向和蔼郭伟全呀。紧接着，他看见参谋长手指轻轻地桌子上上敲了两下，然后站起身走了。这是暗示自己出来，参谋长有话要说。申奇钟也顾不上害怕，赶紧拉了一下椅子，也走出了会议室。

    洗手间，申奇钟刚一进门，就看见郭伟全站那里恶恨恨地瞪着自己。申奇钟不由地一个冷战，心中暗想：坏了！参谋长要吃人！

    “申奇钟，你和小包主任有什么过节？”郭伟全虎着脸劈头就问。

    “前几天齐万年请我吃饭，我被他灌多了；然后昨天柳浪河边由田省长主持一个现场会，他又让我吃了一顿瘪，我倒没怎么得罪他呀。参谋长。”别看申奇钟对乐功成大大咧咧，郭伟全面前，他可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地解释。

    “什么现场会，你怎么会？”郭伟全继续问。

    “柳浪河治理现场会，我看矛头就是对着咱们八一厂，环保局通知我们参加。”申奇钟看了看郭伟全脸色，还是一种能拧出水冷漠，也不敢大意，只好如实相告。

    “小包主任也场？”

    “是。”

    “他是省环保厅监察室主任，怎么会哪里？”

    “现咱们八一造纸厂这个案子就归他管。”

    “啊！！！”郭伟全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惊讶地叫出声来。

    “参谋长，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二十来岁小毛孩子，有什么可怕。他们总队长齐万年带人去执法，我都没出面，让厂里职工堵着他们向他们诉了一回苦，还不是灰溜溜地走了。包飞扬有多大本事，我就不信他能收走咱罚金。”

    “申奇钟啊申奇钟，说你什么好呢。环保厅人你敢惹，算你胆儿正，但是你敢招惹包飞扬，你就是不知死活了，你知道包飞扬什么来路吗？”

    “他什么来路？”申奇钟压低了声音。

    “别说出来你可别趴下了。人家是省委涂书记公子救命恩人，涂家座上宾，连老领导柳建功都舀他当自己人；还是省长田刚强嫡系，曾经帮省长化险为夷稳固了省长地位；他是西京市长包国强亲侄子，一个人就把中天官场搞了个底朝天，为包国强平反昭雪功臣。京时，部委领导对他待若上宾，军委大佬亲自接见，党国元老眼里红人。你说他是什么来路？你让我怎么说你，你惹谁不好，偏偏就惹上了他。别说你一个小团职干部，就是军区副司令，也经不住他折腾。”申奇钟也是郭伟全嫡系，郭伟全也不想看着申奇钟栽跟头，就把自己掌握关于包飞扬底细简要说了一遍。

    “啊！！！我娘啊。这家伙来头这么大呀。”申奇钟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我天，这个其貌不扬小子竟然这么强大，别说军ei、省委和省政斧那些大佬级人物了，就是包国强，也不是他申奇钟能撼动。幸亏郭参谋长给自己提了个醒，自己也和他还没结下过深梁子，要是依照自己打算，准备硬扛着不交排污费，还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即便是这样，申奇钟背上也冒出一股冷嗖嗖凉意来。“参谋长，这、这可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办就不叫你出来了，你呀你，人家小包主任说你两句你就顶不住了，如果他真撒手不管，你能把八一造纸厂救活？并把集体抗法罪名洗清？”郭伟全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嘴上，申奇钟赶忙掏出火机，打着火送到参谋长嘴边。

    “参谋长，您对小包主任这么了解，想必你们也早就认识，您就拉我一把，跟小包主任说说，我一定按照他意思走，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见郭伟全把烟点上，猛抽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一股烟柱。申奇钟急忙哀求道。

    “我俩关系也不深，只能试一试，这样吧，咱们抓紧回去开会，看小包主任怎么说，只要你不较劲儿，我想飞扬还是讲情面。”言毕，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了会议室。

    “我这个建议还需要田省长和西京政斧大力支持。西京市引进一个污水处理专业公司，也算是招商引资一部分，对西京来说也是件好事。我意思是由这家污水处理公司承包八一造纸厂废水处理项目，而污水处理通过专业工具和方法，让污水中半纤维素pa作用下发生混凝，生成微小颗粒，然后经过pa絮凝聚集成较大体积絮凝体，与溶气罐过来溶气水混合，由于溶气水含有数量极其巨大微细气泡，这些气泡迅速附着絮凝体上，造成絮凝体比重大大降低而迅速上升，清水下沉，从而达到分离污染物目。”包飞扬正为大家讲解关于污水处理方面专业知识。“……我也初步估算过，如果这个污水处理公司能建成，八一造纸厂不需要任何增投入就可以使造纸废水达到排放标准，同时每年还可以节省四十万元废水处理费用。”

    “小包主任，你说pa和pa作用是个什么概念？”赵成斌是分管城建副市长，对环境治理也有一定研究，听到包飞扬说道一些专业俗语，他也是一知半解，想请包飞扬解释清楚。

    “聚合氯化铝是一种机高分子混凝剂，又被简称为聚铝，英文缩写为pa，由于氢氧根离子架桥作用和多价阴离子聚合作用而生产分子量较大、电荷较高机高分子水处理药剂。pa则是聚丙烯酰胺，英文名称为p1yary1aide)，聚丙烯酰胺（pa是一种现状有机高分子聚合物，同时也是一种高分子水处理絮凝剂产品，可以吸附水中悬浮颗粒，颗粒之间起链接架桥作用，使细颗粒形成比较大絮团，并且加了沉淀速度。这一过程称之为絮凝，因其中良好絮凝效果，pa作为水处理絮凝剂并且被广泛用于污水处理。”包飞扬很是详细地做了解释。

    “按照你说法，这个污水处理公司不需要我们来建，而且还要帮助我们八一造纸厂处理污水，这不是让我们白白捡了一个便宜？”申奇钟坐到自己位置上，就听到八一造纸厂副厂长王小国发问。

    “这点你们大可放心，我相信只要你们舀出合作诚意，政斧再舀出一定优惠政策，建这个污水处理公司会帮你们这个忙。”整个会议室人都洗耳恭听，这说明包飞扬这个计划已经得到了大家认可。

    “申厂长、郭参谋长，小包这个意见，你们两个什么态度？”田刚强被包飞扬忽悠云山雾罩，也觉得包飞扬建议挺合理。既解决了八一造纸厂污水排放问题，又为西京市招商引资工作做出了贡献，同时还化解了军区后勤部和西北省环保厅之间恩怨，一举三得结果，是他自己都没想到佳效果。

    “只要小包主任这个计划能顺利实施，我们求之不得。”郭伟全首先表了态。“同时我也希望，省市两级政斧能为这家污水处理公司进驻西京市开鸀灯。”

    “那是肯定。郭参谋长请放心，我们西京市一定全力促成。”赵成斌急不可耐，还没等包国强说话，就争着发了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