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傅和风突然插.进来，对程凉说：“你不能留在这里。”

    程凉的心情本来就不怎么美妙, 听见傅和风的声音，他脸色阴沉地看了傅和风一眼。

    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因为程凉周身的气势而心生恐惧了, 但是傅和风显然不是一般人, 连一旁被程凉眼风扫到的医生都有点浑身发寒的感觉, 直面程凉的傅和风却仿佛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地说：“这里只留病人。”

    程凉深深看了傅和风一眼，没再说什么, 反正这小子从小就是一根筋, 向来不懂看脸色为何物, 跟他计较最后只会气着自己。

    程凉收回了视线，看向顾思存。顾思存脸色平淡, 程凉注意到顾思存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

    程凉沉默了良久, 然后开口：“那我走了。”

    这话干巴巴的，说出来实在没什么意思。

    顾思存也没有回应他。

    程凉说完之后，却还是没有走，默默地看着顾思存。

    程凉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可能他终究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微弱希望，希望顾思存会对他说些什么。

    可是最后什么都没有，顾思存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程凉知道自己该走了，可是双脚却仿佛被固定在地上。他有一种感觉，可能今天这一别，以后便再难见面。

    这时候傅和风突然说话了，他看着程凉，眼神里似乎有一丝疑惑：“你怎么还不走？”

    程凉的表情仿佛被彻底冻住了，他冷冷看了傅和风一眼，语气阴沉得能滴出水，隐隐透出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不用你多嘴。”

    傅和风十分不会看脸色地说：“对了，这三个月实行封闭治疗，你就不要来打扰病人了。”

    程凉的眼中布满了风雨欲来的寒意，傅和风周围的医生打了个寒颤，觉得如果程凉下一瞬间暴起掐死傅和风他们也不会意外。

    不过最后程凉还是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转身离开了。

    程凉离开以后，傅和风若无其事地看向顾思存：“我带你去病房。”

    周围的医生默默地用一种敬仰地目光看着傅和风，能和程凉正面刚完还这么淡定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们这个老板了。

    到了病房之后，傅和风告诉顾思存，正式开始治疗还需要三天时间，他要详细列一份计划。

    顾思存对此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最后说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尽量缩短我的治疗时间。”

    傅和风沉默了一会，说：“我只能保证尽量将你治好。”他认真地看着顾思存，“你的身体最重要。”

    这是要让他不要太在意治疗时间的长短吗？

    可是不行。

    顾思存垂下眼，脸上流露出几分忧伤和愁绪，他欲言又止了一会，然后态度诚恳又真挚地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能耽搁太长时间。”顿了顿，又说，“如果是我强人所难了的话，很抱歉。”

    顾思存的这些神情足以让人脑补出一堆东西，最后傅和风也不知道联想了些什么，沉默一会后，说：“我会尽力的。”

    顾思存惊讶了一下，然后露出感激的笑容：“真是太感谢您了！”

    傅和风的眼神飘忽了一下，顿了顿立马转身离开，连道别的话也没说。

    顾思存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就发现傅和风竟然是同手同脚地走出去的。

    顾思存：……

    这个傅和风莫非是有什么怪癖，比如说受不了别人的感谢？

    傅和风离开后，顾思存打开了自己的背包。程凉已经将顾思存的东西都还给了他，他从中拿出手机，然后向这里的人借来了充电器，打开了手机。

    几乎半年的时间没碰手机，顾思存拿着自己的手机都有种陌生的感觉。

    连上这里的wifi后，顾思存登上微信，然后就发现自己的微信已经被注销了。

    ——不止微信，□□微博ins……他所有的社交账号都被注销了，而且手机里的电话卡也没了。

    顾思存怀疑自己的电话号码有很大可能也已经被注销了。

    这是谁做的，显而易见。

    顾思存握紧了手机，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眼神中布满了阴霾。不过想到什么以后，他的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

    以程凉的手段，程海的下场说不定会比他想的更惨。

    但是现在想到这些，顾思存心中却只有短暂的快意。

    顾思存半靠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神中有几分空茫。

    他厌恶受制于人无力反抗，但是却也并不喜欢伤害别人。尽管程海是罪有应得，他遭到什么样的报复他都只会拍手称快。在被囚禁在别墅里的那段时间，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象着要怎样杀死程海。

    但是当顾思存离开别墅重获自由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去夺取一个人的生命。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