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洛没有把他防七御的姿态放在眼里，而是淡声说道：“你一直跟着你家小姐，你该知道她的眼睛决是看着谁。我现在也对她有意思，想跟她走下去。你要替她拒绝我吗？你认为你承担得起这样的后果？”
    阿欢一顿，冷声道：“商人果然没几个好东西。”
    “你这个评价也没错。不过，我没打算伤害你家小姐。”
    “你抱着随便的态度对待她就是对她的伤害。”
    “至少先让我和她从上下级关系变成朋友，才有其他可能。如果一开始就抱着我会给她带来伤害而断绝一切可能的来往，这样也未免太过小心翼翼。”
    阿欢嘴笨，论嘴皮子的俐索程度自然是比不上霍洛，只能干瞪着他。
    霍洛专程过来也不是为了占嘴皮子上的便宜的，紧接着就安抚道：“我跟她谈谈，不会欺负她。”
    阿欢瞪了他半晌，还是让开了。
    霍洛朝他笑了笑，大步跑上楼了，连电梯都忘了坐。
    霍洛到了冯韵之的家门口时，呼吸已经因为跑步乱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按响了门铃。
    冯韵之正在换衣服，听到门铃响了，加快了换衣服的动作。
    她以为是阿欢，便连猫眼都没有看，就打开房门了。
    因为她刚才下车下得太浑浑噩噩了，连包包都没拿下来。
    当她看清门外的人时，便反射性地要关门。
    霍洛把手握着门框，只要她一关门准会夹住他的手。
    冯韵之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开门也不是，关门也不是，只能微带怒意地看着他。
    霍洛见她这副样子，心里竟觉得她很可爱，像是个面人终于被赋予了生命力一般。
    霍洛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脸上，对她说道：“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做冒犯你的事。”
    冯韵之的眼神顿时带了点怨气，她该说没关系还是有关系？
    他亲了她，然后再来跟她说对不起。
    这是什么意思？
    霍洛像是能读懂她的心思一般，说道：“我不会为刚才亲吻你的行为道歉，我为我不尊重你的话道歉。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我暂时没有办法跟你好好谈。”
    “那没关系，你先听我说就行。等你想谈了，我们再谈。”
    冯韵之在心里挣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会更好。
    霍洛也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耐心地等着她做好决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韵之微微退后了一步。
    没有说话，已经用肢体语言表达清楚了。
    霍洛没有露出高兴之色，而是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带上大门，跟着她入坐。
    冯韵之倒了两杯温水过来，把一杯放在霍洛面前，一杯自己拿着暖手。
    霍洛看着她眼神有些放空，略带茫然的样子就觉得她既可爱又让他心疼。
    霍洛整理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我过完年后就迈入26岁的门槛了，也到了该经营一段感情的时候了。以前不专心，也不够成熟，不想被别人套牢。如果不是你突然说要离职，我也暂时不会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冯韵之无声地听着他的讲述，没有打断。
    “我想经历一段好的感情，不过我对我的感情没有信心。你大概也知道霍家的事，我爸妈是霍家到目前为止，唯一离婚的一对夫妻，他们不是和离，而是撕破脸了。这种事在其他家族里很常见，也不足为奇，出现在霍家却是很奇怪的事。我身边的兄弟姐妹们都有恩爱、和睦的父母，只有我是没有的。”
    冯韵之不曾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霍洛的内心剖白。
    她怔怔地看着他，久久不曾反应过来。
    霍洛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说道：“我想我也是疯了，才会在你面前说这话。你如果想经历一份感情，不如跟我试试。我没有办法保证我能陪着你走到什么程度，但不会莽撞的伤害你。万一我们走成功了呢。”
    “你的‘万一’让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冯韵之小声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经营。我想我可能真留不住太优秀的女人，那些愿意长期留在我身边的女人大概都是要依附我的。稍有家世和能力、样貌的女人在看清我的真面目与敷衍之后都会选择离开的。”霍洛自嘲地说道，嘴角上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冯韵之看不得他自贬，轻声说道：“我想她们不是因为不够爱你而离开，而是你不够投入，让她们不确定你能陪她们走多久。她们触摸不到你的心。”
    “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待我曾经跟她们的关系的吗？”
    冯韵之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霍洛抿了口水，才说道：“在我看来，她们把感情当成了投资，觉得能套牢我就出手了，发现套不牢，趁着年轻、貌美赶紧物色下家了。嘴里说着爱我，愿意为我付出，其实最爱的还是她们自己。然后还觉得我不够投入，让她们没有安全感。其实我和她们都半斤八两，都没有付出真心，却都想要彼此的真心。”
    冯韵之琢磨了一下这话，发现好像也没有错，“我也是这样的。”
    “你都这么坦率地承认了，我就不多做评价了。大家都舍不得为对方付出更多，不妨就把这段关系看得再浅一些。”
    “我对爱情要求很高，我愿意付出。可也想要拥有给我回报的人。”
    “我知道。”霍洛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她的，“你跟她们不一样，跟你不能敷衍，要踏踏实实的走。”
    “是因为我的家世吗？”
    “我说不是你肯定不相信。家世是女人的底牌与靠山，决定女人是否会被夫家尊重的很重要的筹码。至少在我这么庸俗的人面前是这样的。”
    冯韵之不赞同地看着他，“你老是自贬，这一点不好。有些人会真的把话听进去的。”
    “听了也就听了，无妨。”
    冯韵之不解地看着他。
    霍洛发现跟她说话多了之后，她属于女孩子特有的娇气也慢慢地被吸引出来了。
    温婉中又透着灵动、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