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纪凌。”顾湘晚的语气平静的可怕，她一把掀开被子，动作干脆的拔掉枕头，丝毫没有顾及手背上因为充血鼓起的针头伤口的疼痛。
    “晚晚！晚晚你冷静一点……”
    秦舒容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远，顾湘晚头也不回，穿着一身病号服，鬼使神差的打车来到了曾经他和纪凌一起来到的那家婚纱店。
    看着玻璃窗里笑的开怀的顾离和目光温柔的纪凌，顾湘晚鼻尖一酸，泪水险些再次决堤。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顾湘晚面无表情的推开门，撞见两人错愕的神色，她莫名有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下一秒，顾湘晚抽出一本红色的小本子，狠狠甩在了顾离的脸上：“我们还没离婚，你们就来看婚纱了？”
    那是她和纪凌的结婚证，两张鲜艳的笑脸刺痛了三个人的眼。
    顾离脸色慌乱，连忙垂下头，泪水很快盈满了眼眶，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人不自觉的心疼。
    “晚晚，对不起……”顾离哽咽着开口，她后退两步。
    顾湘晚露出冷笑，一步步上前，可纪凌下意识将顾离护在身后的样子却让她的心再次分崩离析。
    疲倦涌上心头，顾湘晚闭了闭眼，泪水从脸颊处滑落，她再次睁开眼，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镇定：“纪凌，我同意离婚。”
    她没有错过纪凌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心顿时又是一阵猛烈的刺痛，他就这么想离婚。
    “但我有条件。”
    忽然的话锋一转，让纪凌的笑意僵了僵，但很快便点头：“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补偿？”顾湘晚嘲讽似的笑了笑，她看着顾离紧紧拉着纪凌衣袖的手：“我的条件不是补偿，而是惩罚。”
    纪凌心中一紧，看着顾湘晚清冷的表情，他微微蹙眉：“什么惩罚？”
    “还记得这个吗？”
    抹去眼角的泪，顾湘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相框。
    淡粉色的便签条被装在相框里，旁边画着两个q版的一男一女，纪凌目光触及，顿时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还记得吗？这是你在结婚的时候，承诺过的一生誓言，你说过，这一辈子无论如何都会带我一起完成这些事，一共十件。”
    顾湘晚攥着相框的手正在微微发抖，骨节处不自觉的泛白，她努力抑制住喉咙的颤抖，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我记得。”
    沉吟片刻，纪凌的声音低沉。
    “好，完成这十件事，我还你自由，也成全你和顾离，从此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露出释然的笑容，顾湘晚把相框扔在了纪凌的怀里。
    一条又一条熟悉的字迹，刺的纪凌的心有些微微疼痛。
    转身，顾湘晚离开了婚纱店，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也在一刹那松开了：“明早八点，开始第一件事，陪我去看海城最高的山的日出。”
    “明早？”纪凌眸间暗淡了下去，缓缓才开口：“过几天吧，给我三天，我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再去……可以吗？”
    可以吗……
    顾湘晚轻笑，语气冷漠：“随你吧。”
    看着顾湘晚的背影越来越遥远，纪凌抿唇，拿着相框的手也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