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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那日后,李鸢时去牢中看过张凌,知他故意放走孟英然,也明白他的无奈,只是苦了这对有情人。
孟英然目光温和,缓缓放在李鸢时小腹上,道:“孩子出生我是看不到了,不过给孩子的见面礼我可准备好了。”
她叫了身后仆人一声,仆人随即将东西奉上。
“从满月到孩子周年生辰的衣服,我挑了一两件,”孟英然从托盘中拾起波浪鼓,道:“还有这些个逗孩子的小玩意,他哭哭啼啼时你就用这个逗他。”
李鸢时不舍她走,眼眶微红,道:“孩子周岁,你作为姨娘可不能缺席。”
孟英然默了。
良久后,她道:“京城里贺喜的人不缺我一个,便不来了吧。他什么也没了,他更需要我。”
李鸢时叹了气,心中不是滋味。
那日下午,孟英然一身戎装,启程去了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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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细雨绵绵,天阴沉着,乌云翻滚久久不散。
沈晔难得得空沐休,他几日前便计划好了带鸢时出去游玩,可这秋雨不知何时才止住。
雨天地滑,怕鸢时摔着,沈晔将既定的计划搁置了。
都说孕期前三月最是难熬,一点不假。他看着鸢时整日害喜,胃口不佳,憔悴的仿佛像朵凋败的花朵,他心仿佛被揪住一般,生疼。
所幸都过去了。
到了第四个月,鸢时精神好了许多。
乌发垂落在胸前,李鸢时拢了拢身上的薄毯,将看了一半的书放在毯子上,伸手去盘中拿了块绿豆糕。
“夫君。”
在榻上看书的鸢时唤了一声在桌边画画的沈晔,男子闻声抬头,鸢时道:“你来看这个。”
待沈晔过来,鸢时往美人榻里面挪了挪,环住男子的腰。
她重拾书卷,将书翻到一页,那一篇有段句子在描写巍峨高山和山下川流不息河流景致。
“夫君正巧在画画,不如便画这景致。”
沈晔下颌抵在女子脖颈间,对上她那熠熠生辉的眸子。
满怀的女儿香萦绕在他鼻尖。
衣衫笼络间,那雪白的胸脯时隐时现。
他适才是在画画,可心中想的却是榻上的人。
“夫人。”沈晔喉间滑动,嗓音低压唤了怀中的人。
“嗯?”李鸢时星眸闪动,笑意盈盈回了他一声。
外面的秋雨越下越大,天渐渐沉了下来,昏昏暗暗。
鸢时嘴角的笑意忽的凝滞,因为她瞧见沈晔那深邃的眸子逐渐变得炽热。
这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果不其然,下一刻鸢时便听见沈晔在她耳边缱绻,“第四月了。”
沈晔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里,鸢时怎会听不懂他话,羞赫地低下头去。
她又想起夜里沈晔一遍又一遍轻抚她小腹,似乎在同腹中的孩子交谈一般。
纤白手指紧紧握住他衣襟,她声音细小如蚊蝇,“别伤着孩子。”
每每夜里搂着沈晔睡觉,鸢时都能感觉到他在隐忍。
她也知沈晔在她装睡着之后又去沐浴一次,再回来时,身上凉嗖嗖的。
唉,他又洗凉水澡了。
鸢时心中暗叹一声,不舍他这般难受。
沈晔捻走她鬓角碎发,将嗓音压得低沉,“夫人,我知道有几个法子不伤孩子,今日便先试试其中一个。”
李鸢时眸子亮了,圈住他手臂,“真的?”
“嗯。”
沈晔喉间泛痒,寻着她红唇吻了下去。
“阿时,坐到我腿上。”
秋风吹过,薄毯被人扔在地上。
芙蓉帐暖,声声不歇。
第55章 全文完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已至寒冬。
立冬之后天气一天一天冷,一早一晚洒了霜,冻得叫人难受, 唯有那暖和的被窝叫人称快;可是当初雪降临时,大家又都止了对冬日的谩骂, 直呼“瑞雪兆丰年”。
雪花飘落, 纷纷扬扬, 一晚上的功夫京城便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积雪压断树枝,“咯吱”一声掉落地上, 在寂静的院子中格外响亮。
往年初雪李鸢时都会和小姐妹一起玩雪,可今年不能了。
冬日里天寒,衣物本就穿的多,一层又一层,加上李鸢时又有了将近六个月身孕,肚子渐大,便更显得身材臃肿了。
屋中炭火烧得旺,暖和不少。
李鸢时挺着大肚子在屋中走来走去。
她很想出去玩雪,两年没碰雪了, 心痒难耐。
罢了,再少一年也无事。
李鸢时兀自叹息一声, 回了美人榻上。
躺在沈晔臂弯下,李鸢时看着外面的雪景, 本就因不能出去玩雪心情不悦。
她垂眸又看了看自己日渐臃肿的身子, 一时间心中堵着,闷闷的。
沈晔看出她眸子中闪过一丝失落,凑到她唇边, 道:“明年初雪,我陪你玩雪,今年且先忍着。”
李鸢时面色凝重,拧着一双柳叶弯眉,问道:“夫君,你有没有觉得我没以前好看了。”
每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鸢时总觉得那日渐圆润的脸庞和臃肿的身子很是难看。
她昨年的漂亮衣服都穿不下了。
“又在胡思乱想,”沈晔脸板了起来,环住鸢时的手臂紧了紧,严肃道:“夫人在我眼中乃京城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