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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喜欢玩水,几个哥哥姐姐都被我捉弄过,后来他们告诉父王,父王训了我一顿,再也不让我玩水了。”
李鸢时右手顺着船外垂下,指尖够到清亮的湖水,微微荡漾。
沈晔伸手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问:“找到小时候的快乐了?”
李鸢时落在湖中的手掌往上一抬,荡起珠帘般的水花。
阳光下泛着亮光如颗颗珍珠。
沈晔便陪着她在船尾玩起了水。
鸢时玩得高兴,每次泼向沈晔的都是豆大般的水珠,弄得他一身湿了大半。
“你怎还放水,弄得像是我欺负你一般。”
两人上了岸,李鸢时拿着丝绢给沈晔擦着打湿的外衫,反观鸢时,衣衫除了袖口是浮水弄湿了一小处,身上干干燥燥。
“不敌夫人,甘拜下风。”沈晔眉眼含笑,握住她手,指尖滑进她指缝中,“别擦了,夏日天气热,衣服干得快。”
湖岸送来阵阵凉风,衣角随风飘扬,沈晔牵着她手走在杨柳岸边。
突然,迎面走来一位卖荷花的小姑娘。
“郎君,买朵荷花送给夫人吧。”
李鸢时这才想起方才她说要采荷花的,结果同沈晔玩水,玩着玩着便忘了。
未等鸢时开口,沈晔给了卖花小姑娘一锭银子,那姑娘提着花篮,难为情开口,“郎君可有铜板?这一锭银子我找不开。”
沈晔:“不用找了,篮中的花权当我买下了。夏日天气热,快些回家去,莫要中暑了。”
卖花姑娘大喜,收下银子道谢,正欲将剩下了五朵荷花给鸢时,鸢时摆摆手,道:“要不了这么多,我挑一朵便好。”
李鸢时从中挑了一朵花瓣全是粉色的荷花。
“夫人生得真好看。”那姑娘临走时夸了两句鸢时。
手中拿着荷花轻轻打了打沈晔衣袖,李鸢时撒娇问道:“夫君,你说是我好看,还是这夏日荷花好看。”
沈晔揽着她腰肢,道:“人比花娇。”
猜中了沈晔会如何回答,李鸢时高兴地扬唇。
复而却见沈晔低头在她耳畔。
“人,比出水荷花还要娇弱。”
声音轻缓,不似方才那般正经。
李鸢时反应了片刻,脖颈连着耳根“唰”地红了,“不正经。”
她提着裙摆往前跑了几步,不想再同那人谈些有的没的。
湖边来来往往聚了不少赏花看景之人,沿湖叫卖的商贩守着自己那一方位子向游人介绍手中小玩意儿。
不过,人群中当属一抹身影最为瞩目。
李鸢时忽的看见一手持旗帜的郎中在前面不远为一妇人号脉。
她想起了去年病中的自己。
鸢时回身,牵着沈晔的手往那边走去,“夫君跟我来。”
鸢时到是刚好那郎中为妇人诊完,她凑近了看,发觉那郎中有几分眼熟,又翻了翻那“妙手回春”的旗帜,后面果然还亮着四个大字——神机妙算。
还真是去年给她诊脉治病的江湖郎中。
“你小子今日怎回了京城。”郎中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对沈晔说道。
李鸢时不解,看沈晔的目光变得疑惑,这人还认识江湖游医?
“这是内子,”沈晔牵着鸢时,介绍完这个,又介绍那个,“鸢时,这是前朝周洪周太医,你在麓溪镇住的那宅子便是周老先生曾经住下的。”
当年沈晔初来乍到,刚好遇见了隐居乡间的周洪,细说起来,两人也算是莫逆之交啦。
李鸢时:???
能两三下治了她病的郎中果然不是简单之人。
“周老先生好,”李鸢时福身行礼,施施然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周老先生的银针和药方,不然也不会有今日活蹦乱跳的鸢时。”
周洪细细打量了面前的妇人,笑道:“你这女娃,我记得,是广平王家的姑娘。”
“其实那时我为夫人施针后病已好了大半,只需静养便可,老夫出于私心这才唬了广平王,让王爷送夫人去麓溪镇。不然这小子能娶回这么好的姑娘当夫人么,指不定打一辈子光棍。”周洪数落起沈晔来毫不留情。
周洪爽朗一笑,“这鸳鸯,没点错!”
李鸢时抬头看了眼沈晔,笑道:“就是,是你的福气,运气好才遇上我。”
当年的错点鸳鸯,还造就一段良缘。
沈晔轻轻捏了捏她藏在衣袖里的手指,笑容和煦道:“年少不知情,错把夫人的真情给糟蹋了,余生便把自己赔给你。”
言归正传,沈晔敛了神情,正经道:“周老先生,可否为内子号号脉?”
“小事一桩。”
周洪搭了搭鸢时的脉,面色如常,良久后才有了定论。
“夫人身子经过一场大病要比寻常女子弱些,但底子尚在,好生调养是能养好的,不必担忧。平日里多吃些补血益气的食材,少吃生冷性寒之物。”
沈晔点头,一一记下。
两人本想邀周洪去太尉府做客,可周洪百般推脱,这些年他游历于各郡县中,比起给达官贵人治病,他更喜欢为那些小老百姓号脉问诊。
“若是没遇到我,夫君真会打一辈子光棍么?”
“我二哥说你是块木头,不会讨女孩子欢心,我觉得吧,光棍倒不至于,公公婆婆肯定不会由着你,但二老让你娶的那位世家小姐肯定没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