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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大少爷初来乍到讨生活,没两天就学会盘剥中下贫农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明寒也没发表什么意见,手上快速地完成了会员注册,然后把身份证递还回去,碍于柜台礼节还沉沉道声“谢谢惠顾。”
“也请你吃一桶,卡里扣。”被网管服务态度感染到的林霁笑着开口,说完才收好身份证,走去老地方开机。
他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下载网课软件,而是登录了自己的邮箱,鼠标点击,再一次看到了里面的两封邮件。
戴上耳机,把外婆的那一段遗言也重新听了一遍。
这一次,他忍住了没有掉眼泪。
明天就是约谈律师的日子了,这是他重新开始生活前必须要处理的事情。
网管少年送泡面来的时候,林霁正在盯着屏幕发呆,网站的订单页面上,静静地躺着一张几个小时后从云岛到临西的电子车票。
明寒并非有意,只不过一走一过就看到了上面的字样,但他并没有问询任何事,安静地去收拾邻位桌面上的垃圾。
林霁想起发一条微信给许肖蓝。
提前告知,临时有事要去外地一趟,中午就不去喝凉茶了。否则以财迷那个天坑一样的脑洞,肯定以为他被别家的竞争对手给收买走了。
一想到自己的照片还挂在一高贴吧首页,林霁又是一阵脑壳痛。
都好几天了,热度居然不降反升。
学校的女生们也是奇怪,还真的就这么给面子,成天跑来店里看一个口罩怪闷头做题。
老实来说,许肖蓝本身就是典型的阳光学长款,一笑起来比奶茶里的糖精还甜,比冷饮里的冰渣还清凉。
再往不要脸了讲,自己应该是和他撞类型了,不能让女学生们有什么新鲜感才对。
林霁拧眉思索了会却不得答案,抬头瞥了一眼忙碌的明寒,好奇道:“小蓝在学校里应该挺受欢迎的吧?”
“啊?”明寒不解,只草率地应了个“恩。”沉默地擦干净电脑桌后才反应过味来,理解到林霁这么问的用意,淡然地添了一句。
“他不会背诗。”
林霁语塞。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
收完了垃圾,明寒又坐回到吧台的高椅上,专心地做着网咖营业额的账目清算。
或许是太过于投入,连林霁中途下机都不清楚。恍然抬头时,本应该坐在客区最外排的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明寒想起了那张车票。
原本他就不是个属于这里的人,什么时候会突然离开,倒也不算奇怪。
临西距离云岛大概有500多公里。
林霁坐上了最慢的一辆列车。
从残夜阑珊,到天色微蒙,再到日光明媚。
他才有足够的勇气站上目的地。
这是他出生又长大的城市。
临西的繁华程度与他离开的时候并无差别,周遭都是熟悉的车牌首字母,熟悉的景物,熟悉的语言和口音,但是一切又陌生极了。
对于林霁来说,这里早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甚至走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都让他觉得很不安,没有像在云岛那般自在。即便是戴着口罩也想把帽檐压的更低一些,因为非常害怕下一秒会被谁认出来。
几个月前那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已经过去,公众的关注度也降低了很多,但是林霁的脑子永远磨灭不了他在这座城市曾被千夫所指,被憎恨谩骂,最后家破人亡的记忆。
他没有进店吃饭,没有过多在某一处停留,甚至于连手机不敢看,怕某一刻突然推送出来的本地资讯让他再一次陷入痛苦的回忆。
游走很久之后他才进了一家咖啡馆,这里也是事先约律师见面的地方。
林霁站在点餐台前,点了三杯美式咖啡,并嘱咐店员在他对面座位有人来的时候再上另外两杯。
柜台里的点餐员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看见眼前这位客人,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从身形和眼睛来看,这都是一位年轻的帅哥,但是他却在大热天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直到客人付了现金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视线可能不大礼貌,小姑娘立时收回目光,声音甜美地说着:“好的,请您入座稍等。”
店员的眼神或许并无恶意,但是还是让林霁觉得很不舒服,全身长满了硬刺一样,这一刻的他承认自己很胆小。
很快,一杯咖啡就被服务生端了上来,“您好,您的美式咖啡。”
“谢谢。”林霁礼貌性地道了谢,但是并不打算动作,他点咖啡不过是做样子而已,并不会真的去喝,因为他并不想摘下口罩。
门边传来叮铃铃的声响,店里又来了新客人。
随着一声“欢迎光临”,刘律师走进了这家咖啡馆。
腕表指针刚指过中午十二点,店内的客人很少,而林霁也一向不是个能隐匿于庸庸人流中的人,所以刘律师一眼就看到了他。
林霁看着坐到眼前那个年过半百却依然西装笔挺的人,微俯了身示意。
刘律师与林霁已经很熟悉了,没有再多余的寒暄,直接打开公文包,拿出了几份文件。
“我就直接入题了,这是我们早就拟好的捐赠协议,还有委托公证文件,你再看看。”
林霁从他手里接过这些,一边翻阅时一边听到刘律师开口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