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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气极重,气温接近10℃,但比东亭冷多了,一出高铁站,不少中年妇女围上来,问他住不住店。
“看看呗帅哥……你想要的服务都有。”一个穿黄色羽绒服的大姐拉住他。
“不用。”何晋深想走,大姐一路跟着他。
“价格便宜,还有那种……你懂的。”大姐笑:“看你这么帅,姐给你挑个靓货。”
何晋深跨出的腿一顿,他站定,看着那大姐,压低了声音问:“特殊服务?”
“啊。”大姐点头:“我这儿姑娘特漂亮,要不挑挑?”
何晋深点头:“走吧。”
高铁站附近有条村子,全部都是做这种生意的。
大姐见他穿着不凡,皮相上佳,本以为拉不到这单生意,没想到人就好这口,也许是偶尔想换换口味。
“以前玩过吗?”她问。
何晋深没搭理她,一路沉默。
七拐八绕之后,来到一栋自建房门前,大姐掏出钥匙开门。
她挑的“靓货”是个目测十八九岁的女孩,这种天气穿着超短裙搭黑丝,化着艳俗的妆,一开口就是老烟枪了,看着还挺机灵。
名叫小雪花的女孩跟他进了房,门刚关上她就要脱衣服,何晋深从皮包里掏出一沓钱,制止她:“我就问几个问题,你不用脱衣服。”
小雪花眼神一眯:“卧底?”
何晋深笑了笑:“你以为拍电视剧。”
她伸手,抽走那沓钱:“什么问题啊?”
“你做这一行,应该遇到过……”他顿了顿:“如果意外怀孕了,你们会选择去医院拿掉孩子,还是……有别的渠道?”
小雪花笑了出声:“我们戴套的。”
“你帮我打听打听。”他又道:“这座城市这么大,肯定有些私人诊所是接这些单的。”
“你还挺了解,怎么?女朋友想堕胎啊?”
何晋深拿过电视柜上的便签纸,写下他的电话号码:“我的电话。”他递给她,又道:“只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一笔钱。”
小雪花眼神亮了亮:“多少?”
“两万。”
“这么多……”这得卖多少次啊。
“你记住,就两个信息。”他沉声道:“8年前的夏天,高中生。”
“这么远的事儿谁记得啊。”
“这要你去想办法。”
“有没有照片?”
“没有。”他垂眸。
小雪花掏出手机,把他的电话输入,打了出去:“你也存一下我的,我们保持联络。”
她说完又要脱衣服:“天儿聊完了,咱们开始吧。”
何晋深皱眉:“这事你要保密。”他按着手机:“有消息随时通知我。”
他说完就要走,小雪花在后面大喊:“真的不来一炮吗?”
他开门,走了出去。
昨晚他想了一夜,假如他是那个时候的江穗月,他会选择去正规医院吗?
她不会。
她正要开启美好新生活,只要留下“记录”,那就是一辈子的污点。
从村子出来,何晋深上了出租车,报了个地名后,他闭目养神。
出租车在胡同口停下,之前每一次送她回家,都只送到这里,至于她住哪一间,他根本不知道。
不过,募捐那天他见过她的父母。
很快就找到了,最靠里面的,最破那间。
孙芸正在门口刷牙,她昨晚打通宵麻将,这会才回家,想着刷个牙睡一觉。
有个男人盯着她看。
“你找谁啊?”她问道。
“我是江穗月的同学。”他回。
她狐疑地盯着他看:“我不认识你,大学同学啊?”
“初中同学。”他撒了个谎,继续道:“我出国多年,今年回来,想来看看她,她在家吗?”
“她跑咯,发达去咯。”
“跑哪儿去了?”
“高考考到东亭市,留那边,很久没回来了。”
“她初中成绩就很好,高考应该考得也很好。”
“那可不,全国最好的大学。”孙芸与有荣焉,想到江穗月,又叹了口气:“这条胡同就她最有出息,啊不,她放整个市里都是厉害的,当年拿了他们学校唯一一个保送名额呢。”
“是嘛。”何晋深笑笑:“我还记得当年我们说好高考后一起去玩的,不过那时候……联系不上她啊。”
“高考后她病了。”孙芸擦了擦嘴角的牙膏泡沫:“差点死了。”
“病了?”他脸色微变。
“嗯。”这么多年,这件事孙芸一直放在心上。
她不愿多谈:“你走吧,想找她就去东亭市。”
“什么病那么严重啊?”何晋深声音略带颤抖。
孙芸横他一眼,她眼神闪烁,那种事怎么能对外人说。
“你自己问她去吧,走吧你,我睡觉去了。”
何晋深看着眼前的门合上。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刚要离开,又被人叫住,是一个中年女人。
“小伙子。”那女人叫他:“我记得你。”
何晋深看向她。
“你那时候经常送穗月回来。”她笑笑。
“你好,怎么称呼?”
“我姓肖。”
“肖阿姨。”
“你跟穗月,处过朋友吧?”
他点头。
“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他摇头。
“可惜了……”
从胡同出来,何晋深望着乌云密布的天,他心里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