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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拿着自己的东西出来咖啡厅。外面的雪还在下,她穿得并不少,但是还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冷透了。
她想给裴执打电话,又怕自己的语气泄露太多情绪。裴执的手伤还没好呢。
地上积了一层白,街上有很多情侣正拉着手逛街,男生大多都是体贴的,人人脸上带着笑,只有林语笙,她没有打伞,雪落在她头发上,脸上,冰冰凉凉的。
雪下了很久。
第二天林语笙起来的时候,有些头疼,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时而梦到谢云韶要把她绑走,时而梦到裴执和别人表白,刷牙的时候自己都看见自己眼下淡淡的青。
她心里不安,给裴执打电话,没打通。
也正常,她安慰自己,裴执那么忙,伤没好,要去医院看裴夫人,还要上班,挺忙的,忙完了就好了。
可是越这么想,越是心里没底。
她在家里窝了一天,因为心神不宁,铅笔在纸上画出的线条都是弯的,头晕,手也软。
晚七点的时候收到了裴执的短信:“别再联系了。”
话说的清清楚楚,又不明不白。清清楚楚地说了不再联系,但是没说明白为什么。
林语笙脑子嗡地一声,也说不清是生气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打电话过去裴执不接,她性子急,出门拦了出租车就想找裴执问问清楚。
她到的时候天黑着,外面下着雪,她头很疼,喉咙也很疼。见到张妈的时候把张妈心疼坏了,可是张妈也没有把她往屋里请。
“林小姐。”她虽然还是关心林语笙,但是称呼都变了:“下着雪呢,这么冷的天,你快回去吧。”
“我要见裴执。”林语笙话里带了些执拗。
“先生今晚不在家啊。”张妈心疼极了,拿了把伞给她撑着,劝她:“天太冷了,冰天雪地的,您别等了。”
她也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那个权力管,她不能让林语笙进屋,只能劝她快回家。
“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林语笙声音不大,但是目光紧紧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没关系,不合适我就换,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是不是谢云韶做了什么,可是裴执这种人,别人也威胁不到他。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为什么,裴执不说,张妈也不知道。
她又站了几分钟,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不见就不见吧。
她转身:“没事,张妈。别给我打伞了,我自己回去。”
地上的雪厚厚一层,踩上去一个脚印。林语笙踩着雪往回走,在门口,看见了一支落在地上的玫瑰花。
红色的玫瑰,白色的雪。
像是掉在地上很久了,颜色很红,即便是晚上,在路灯下也依然显眼。
她不想难过,但是眼泪还是没控制住流了出来。明明前不久,裴执还叫她公主,怎么忽然就变了。
她狠狠地把眼泪擦掉,重新昂起头,她还是她,那个骄傲的林语笙。
张妈眼看着她出门,这才推门而入。
客厅里,裴执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叠资料,其他地方被大束大束的红玫瑰占据了,一室都是玫瑰香。
资料是裴夫人的诊断结果,上面几行字尤为刺目:患者精神分裂,有暴力人格,易复发,会自残或者伤害身边人。有一定遗传概率。
“她走了?”裴执声音沙哑。
“走是走了,就是状态不怎么好。”张妈掩不住的担心:“她一个小姑娘,这么晚了,这没事吧。”
裴执闭了闭眼,手握了又握,接着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出了门。
第36章 怕是哄不好了 轮不到你们干涉
外面天寒地冻, 雪下得匆匆。
裴执追出来不是要送林语笙回家。
确诊报告是上午拿到的,他之前让霍星洲查的,就是这件事, 但是他唯一没想到的是竟然这么严重,竟然还会遗传。
裴执对他的母亲其实比较陌生, 她叫周琬,出身书香世家。小时候裴执记事起,对她的印象就是温温和和的,有些过分文弱。她精致又优雅, 像是一尊精致的瓷器。
和其他人的妈妈也不一样, 她不会凶他,也不会特别喜欢他, 有一种距离感。严格说起来,当时照顾他的阿姨都更有情绪些。
他在部队待过两年, 本来是想留部队的,但是那年周琬住院, 身体更不好了。裴兴德只有他一个儿子, 他得回来管这一堆事情。
周琬的病他并不知道,这次她发病的时候, 裴执刚好在家。晚上十一点半, 楼下有动静。
裴执因为那两年的部队训练, 睡觉轻, 一点动静都能把他惊醒。他起身下楼, 开灯的时候,正好看到周琬手里拿了把水果刀,上面沾了血,她眼里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情绪, 和她平时判若两人。
裴执冲下楼去夺刀,周琬把刀刺向了他。
他的身手,轻易就躲过去了。刀太危险,他要夺刀,又要防止这刀刺伤周琬,争夺间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握住了刀刃。
他觉得不对劲,才让霍星洲查查看,这件事一开始也没有想告诉林语笙。
玫瑰花是提前一周订的,诊断报告上午到,玫瑰花是下午送到家里的。
他知道林语笙的妈妈回来了,也知道这样的病发病会怎么样,他已经亲眼目睹了。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也会发病,如果把刀刺向林语笙,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