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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太好,看向武黛如的目光略有不满,而那武黛如正兴致高昂地看着她,巴不得她赶紧弹这个,好在众人面前出丑。
她沉思了一番,却是没应,而此番落在武黛如的眼中,却是她在犹豫,心虚不敢应下,心中更加自得。
岑锦年稍稍斟酌,才轻启红唇,道:“太妃娘娘,您意下如何?”
武太妃蹙了蹙眉,想了想,还是不忍驳武黛如的面子,“便依贵妃所言。”
岑锦年颔了颔首:“臣妾明白。”
武黛如心中愈发欢快,脸上笑意更加分明。
这什么《战时明月》不过是她胡诌的罢了,这首曲子弹奏难度极大,就连她想完整地弹完一曲,也是磕磕碰碰的,且不说此曲还极为劳心劳神。
一想到待会颜皎珠出丑的模样,她心头的欢快便止不住。
岑锦年没有再理会众人的目光,凝了凝神,脸色正正地看着眼前的古琴,下一瞬,便抬手拨弦,清澈明亮的琴音立即从她指缝间泄了出来,瞬时抓住了在场众人的耳朵。
裴舟原是没有再关注这颜妃,对于底下人的兴风作浪也丝毫没有所谓,不过,自她这琴声出来,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道,倒是有几分本事,看来,这武黛如是打脸不成反被打脸了。
嗤。
裴舟仰头将杯中酒饮尽,神色嘲讽。
小把戏,无趣。
岑锦年此时已经完全感知不到外边的人看法了,她的所有心神全倾耗在了这《战时明月》中。
自她穿过来,虽说极为佛系,可该学的,她也没有落下。
光是《战时明月》这首曲子,当初她就练了不下三个月,只为精益求精,只因她不喜欢半途而废。
只是许久不弹,倒是略觉生疏了。
更何况,她鲜少在裴舟跟前弹过琴,《战时明月》这首曲子他更没有听过,因而她倒也不觉得裴舟会起疑。
琴声起初欢快而明亮,犹如那广袤天空之上,倾泻下来的皎洁月光。
可渐渐的,琴声却愈发激昂,声声如战鼓,仿佛每一个节点都落在了人们的心上,牵动着众人的心弦。
接下来,琴声更加高昂,仿佛战争到达了最高潮的端点,声声急迫,带着剑拔弩张,誓死拼搏的意味儿,仿佛即便就此埋骨疆场,也在所不惜。此时的高空明月,也好似蒙上了一层黑云,黯淡起来。
慢慢的,琴声由急入缓,低沉而忧伤,多了几许悲凉的意味儿,战场上鲜血淋漓,尸体遍布的悲怆画面仿佛就这般铺开在众人眼前。天上那一轮明月,原先被乌云笼罩,此刻却是慢慢的露了出来。
岑锦年全身心地沉浸在曲子中,就连她也仿佛被带入了当初在西南城上的那个场景之中,苍凉而悲壮,让人心生恐惧和敬畏。
武黛如本想看她笑话,却不曾想她竟果真会弹这首《战时明月》,脸上神色顿时变得黑沉,犹如染了墨汁,浑身上下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她狠狠磨着后槽牙,死死瞪着眼前的颜皎珠,仿佛吃了屎般,让她难受至极。
而坐在上首的裴舟,原是懒得理会底下的事情,可岑锦年弹至一半,他却莫名抬了头,目光往底下扫去,瞬间瞧见了坐在殿中央的颜皎珠。
他的神色骤僵,方才还无情嘲讽的冷笑顿收,目光闪烁,就这般死死地看着底下的人,丝毫不敢眨眼。
裴舟攥紧了手中的酒杯,薄唇紧抿,沉寂已久的心门,仿佛被人扣了扣,激起阵阵波动。
为何,她如今的举止神态,同他的阿年那么像,就好似,他的阿年此时此刻就在他的跟前一般。
阿年。
裴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将这两个字放在心中喃喃念着。
他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底下的人,一动不敢动,也不敢轻易有什么动作,生怕眼前的景象就这般被打散了。
而时时注意着裴舟动作的武黛如,察觉他已经被颜皎珠吸引,愈发气恼,脸上神色快要黑得发紫。
岑锦年则完全没有察觉到周遭动静,弹这首曲子已经极为耗费她的心神,如今到了收尾之际,她更加不能分心,咬了咬牙,强撑着身体的不适,也要将它弹完。
曲音渐落,最后待岑锦年收了手,殿中之人仍沉浸在曲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岑锦年则收了手,小幅度地喘着气,额上青筋突突地跳着,沁出冷汗来。
此番下来,着实累人。
空气寂静了一会儿,不过片刻,便有如潮的掌声响起,声音如雷,各个神色激动,无不拜服于这首妙极的《战时明月》下。
岑锦年直起身,朝上首行了个礼:“太妃娘娘,臣妾献丑了。”
武太妃虽说不满这支曲子,但岑锦年弹得,却是极为不错,便点了点头,道:“确实不错,哀家新得了副南海玛瑙首饰,便予你了。”
“多谢娘娘赏赐。”
武黛如见自己没有将人的面子给落了,反而让她得了赏赐,只觉心头异常暴躁,气得她恨不得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