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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老太太随即将右手搭在了汤婆子上,而后便往底下坐着的两人接连看了过去,和声说道:“不是说了今日不必过来请安了吗?大雪天的,路滑,若是一个不慎脚滑摔了,又或者冻着了,像你三姐四姐那般染了风寒,岂不是又得受罪。”
岑锦年心知老太太是为她们着想,也不反驳什么,只道:“祖母说得十分有理,可我已经有好几日没来瞧您了,心中总挂念着,当然要来看看您了。”
岑老太太笑着睨她一眼:“总这般油嘴滑舌的,平时的课业上怎的没见你多用功,总惹得夫子老差人来同我告状。”顿了顿,岑老太太又继续道:“听说前两日你上课因为打盹又被夫子罚站了?”
岑锦年听见这话,不自觉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往对面端坐着的裴舟看去,生怕在别人跟前丢脸。
只不过裴舟脸色淡然,倒也看不出什么。
岑锦年有些无奈地瘪了瘪嘴,不满地往岑老太太看去:“祖母,好好地提这事干什么。”
她会上课打盹还不是因为那个夫子给她另外布置作业,说什么她写的文章同别人比起来就是乱七八糟,通篇狗屁不通,美其名曰让她多多学习,好有长进,实际上不过是寻个由头来磋磨她罢了,害得她熬到很晚才能入睡,以致于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实在扛不住了,才悄悄眯了会儿,没想到这样都能被他抓到。
她这个夫子也不是第一天看她不顺眼了,不过也没事,反正她看他也不顺眼,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在课上因为意见不同,常常瞎扯一通来把他气个半死,最后的结果便是夫子被气得横眉怒眼,指着她的鼻子怒骂“竖子简直不知所谓”!
岑老太太见她拧着眉,又寻思着裴舟还在这儿,便也没再说什么,只叮嘱了两句让她下次切不可在课上这般。
岑锦年都一一应下了。
岑老太太又朝坐在一旁的裴舟看去,神色和蔼了不少:“阿舟在这住的可惯?”
裴舟闻言,立即起身朝岑老太太作了个揖,“多谢表姑祖母挂念,一切都好。”
岑锦年:这对话......怎么这么熟悉?
岑老太太连忙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既在家中住下了,便是家中的一员,以后不必这般多礼。”
“是。”裴舟再次坐了下来,脸上笑意温和,倒是不见拘谨。
“你们都还没用过早膳吧?”岑老太太问道。
岑锦年笑了笑:“没呢,祖母,我就是特地过来蹭早膳的!”
她笑起来极富感染力,一双杏眼水汪汪的,明亮清澈,两颊上的婴儿肥给她多添了几分稚气,愈发让人觉得可爱。许是知道这一点,因此在亲近的人面前,她向来爱笑,也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见岑老太太往裴舟看去,裴舟同样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就都留下来陪我用早膳吧。”岑老太太看着两个小辈,心中的慈爱之情愈发浓厚,只是脸上神色仍旧不显罢了。
所以,两人最后是被扶着走出瑞竹院的,原因就是吃撑了。
岑老太太今日早上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仿佛往常下人口中那个面色威严,不苟言笑的老太太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席间更是不断说着让他们两人多用些。
裴舟可能是不好拒绝,所以老太太说哪个好吃他便吃了。
岑锦年倒是好拒绝,可有个裴舟在旁,裴舟都这般听话了,她哪里还能说不,不然迎接她的便是老太太的死亡凝视。
您可别说,老太太以前的性子那是真的说一不二,所以小辈都还挺怕她的,不过近些年来常常吃斋念佛,修身养性的,脾性倒是和蔼了不少。
当然,岑锦年觉得其中最大的功劳应当归功于她,谁让她是个贴心小棉袄呢!
思绪回转,岑锦年同裴舟二人已经走到了院外。
正当她准备同他道别,各回各院时,裴舟突然开口喊住了她:“锦年表妹。”
岑锦年略带疑惑地看向他:“表哥可有何事?”
裴舟轻扬嘴角,朝她笑了笑:“听闻表妹酷爱书法,虽年纪尚小,却写得一手好字,我这新得了些笔墨纸砚,不知表妹可感兴趣?”
岑锦年闻言,恍然想起先前舒慧便与她说,这新来的表少爷当真是个识礼数的,给府中各位主子都送了不少见面礼,那些东西听说都挺贵重,就连向来挑剔的老太太都忍不住夸了两句,倒着实破费了。
只是那两天却不见有人送她的过来,反倒是二房家的三小姐见天地将她新得的那串十分难得的南海珊瑚手串戴出来炫耀,为此舒慧还忍不住抱怨了两句,说他这是区别对待。
岑锦年对这些倒也不在意,送礼这种东西讲究的是诚意,他若不想送,难不成还得强逼着人送不成,更何况她也不差这点礼。
如今见他提起此事,也得知她喜欢些什么,想来是特意打听过她的喜好的。
不过既是要给她送见面礼,府中之人都收了,她若是推辞倒也不太好,想了想便含笑点了点头:“那便多谢表哥了。”